麻益图哈哈笑道:“公子观察果然细致入微,小老儿佩服。”他轻咳了一声,忽然一挥手,一阵号角声呜呜响起,这声音雄浑沉凉,顿时将嘈杂之音压了下去。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麻益图冲着大家挥了挥手,大声道:“今日是我们天门寨最高兴的日子,高贵的轩辕师姐莅临我们这小小的苗寨,她是我们神的弟子,也是我们最崇拜的女娲族的后人。她还带来了这两位朋友,她的朋友也就是我们整个天门寨的朋友,朋友见面没别的说的。一定要玩的尽兴,喝的尽兴,今晚大家心情享乐,我们就用我们的喜悦来招待我们远方的朋友吧!”

众人轰然答应,一阵欢呼。

一位长老送上了一大碗酒,麻益图伸手接过,骨碌碌一气喝干,噗地一声一道酒浪喷在远处的篝火之上,炎堆受此一激,腾地一声火苗喷出多高。台下的人群一阵欢呼,立时姑娘小伙围着火堆疯狂欢跳起来。

早有数个小伙子们抬上一大桶美酒中,一字排开数个大碗。麻益图哗啦啦,汤汗淋漓地将几个大碗满上,一碗推给张丹枫,一碗推给云蕾,自己也端起了一大碗,哈哈笑道:“来,尝尝我们苗家人自酿的土酒,瞧瞧和你们中土人酿的酒有啥区别。我先干为敬了!”一句话刚刚说完,他一扬脖子,将那一大碗酒喝得涓滴不剩!

云蕾刚刚吃了喝酒的亏,这时一见又要喝酒,而且这苗酒气味辛辣,还未入口,只闻这气味,便知此酒异常猛烈。她端着这酒正思推脱之词。张丹枫却已站了起来,端起那碗酒哈哈笑道:“多谢!族长盛情,敢不从命?”抬手,仰头,将那一大碗酒一气喝干!

云蕾大吃一惊,险些就叫出来,暗道:“丹枫这是怎么了?他吃这喝酒的亏还没吃够么?怎么还这样喝?!何况和这些苗人初次见面,尚不清楚是敌是友,怎么随便喝他们的酒?他平时不是这样的,处事虽然大胆,却也谨慎。今天这是怎么啦?怎的这样莽撞起来?”云蕾想提醒,但守着这许多人,却是不好开口,几乎要急出汗来。

那些苗人一见张丹枫一气喝干,却不禁轰然叫好,纷纷伸出大拇指,嘴里呜里瓦拉一大串。张丹枫二人虽然都不懂苗语,但看他们的神情语气却都是夸赞佩服的意思。

麻益图也一竖大拇指道:“好!果然是好汉子!你喝了我们的酒,从此你就是我们天门寨人的朋友啦!以后但凡有什么差遣,天门寨人水里来火里去绝不皱一下眉头!”又看了看云蕾,刚要说话,张丹枫身影一闪,己自将云蕾的大碗接过,笑道:“我这朋友不惯喝酒,她这一碗就让我领了吧。”不待麻益图等人说话,他已骨碌碌将这一碗酒又喝进肚内。

南疆苗族烈酒,酒性向来猛烈,这里的男子一向以酒量大为英雄,见张丹枫眼也不眨地连喝两大碗酒,眉头也不皱一下,佩服之余,不禁起了较劲之心,六大长老一一过来想敬,张丹枫是来者不拒,一眨眼的功夫,已经连喝了十多海碗,这一大海碗足有半斤,即便是苗寨酒量最豪的汉子,喝上三四碗便就要大醉酩酊,张丹枫这样一口气全喝了进去,居然还是谈笑风生,行若无事。喝这烈酒,直似喝茶饮水一般。

众人不禁都看的呆住,心中的佩服便如滔滔江水般泛滥起来,那些苗人少女们更是把倾慕的目光落在张丹枫身上,麻益图眼中也露出佩服之色,他忽然一敞衣襟,大笑道:“把我们寨子里最好最烈的酒拿来!我和这位张公子喝个痛快!”

几个苗人汉子答应一声,飞快跑进一幢竹楼之内,片刻功夫便抬了一大坛酒出来。刚一开坛,一股浓烈的酒香便扑鼻而来。一个苗人汉子满满倒了两在碗。麻益图笑道:“这还是我一百多年前才做族长的时候酿的酒,一直舍不得喝,如今既然碰到了张公子这位酒中知己,我便与你喝个痛快,今日我们不醉不归!”一仰头,咕噜咕噜一气喝干。这一碗酒下肚子,他那满脸的皱纹也似红光满面起来。

张丹枫也不废话,端起面前的一碗酒也是车饮而尽。这酒果然不亏是苗酒中的极品,入口火辣,如一道燃烧的火线直达五脏六腑,一碗酒入喉,张丹枫的俊美的脸也有些涨红起来。他大笑道:“果然是好酒!”他微闭了眼睛,似在回味那酒的滋味。忽听一个柔媚的声音笑道:“张公子的酒量果然惊人,我也来溱溱热闹。”

众人但觉眼前一亮,轩辕水洛衣袂飘飘而来,她一笑之下,似乎连天上的月亮都失去了颜色。众苗人不觉看的呆住,只觉她这甜美的笑容是对自己而笑,登时头脑发热,痴痴地望着轩辕水洛,有些晕晕乎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