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落在那溪流之畔。轩辕水洛笑道:“我已经二百年没来这里啦。没想到这里的景致布局还和原先差不多。只是人类的寿命真的好短,二百年,这里的人已全然不是原先的人了……”

张丹枫轻叹了一声道:“物人非,二百年,足已改变世上的一切了。你师父就住在这里?他也是这里的人?”

轩辕水洛笑道:“我师父是这里的巫师,他术法很厉害的。当年我瞧他术法好玩,就缠着他拜他为师。他当年还是一个毛头小伙子呢,本来是不肯的。但后来架不住我苦缠,这才答应。我在他这里学了半年,术法虽然好玩有趣,但学起来津是枯燥的要命,还要背许多叽里咕噜饶辞去头的咒语,我学了半年,不耐烦起来,就跑啦。嗯,二百年未见,他只怕已成为一个老头子了。”

云蕾眼睛里满是狐疑:“你师父也是苗人,那二百年过去了,他岂不是也……”她想说‘岂不是也死了’,但看怕引起轩辕水洛伤心,终究没说出口。

轩辕水洛倒是满不在乎,笑道:“我师父是有术法的,就像你们修仙教的人一样,有术法的人寿命会比普通人长的多。不过不会不老不死而已。不过二百年过去了,他也应该很老了。不知道他还认得不认得我……”她语气里有一丝失落和黯然。

三个人衣着打扮迥异,相貌都是难得一见的俊雅,三个人的身旁还跟着一头雪白狮子和一个模样怪异可爱的青猁,这样一行人走在青石街道上,实在是想不引人注意都春。

尤其是轩辕水洛,仅仅穿着一身淡蓝衫子,走动时如行云流水,两条白生生的小腿时隐时现,她嘴角沁了一抹笑容,那在绝美的容貌之下所散发出来的柔媚之意,一颦一笑无不有让人销魂入骨的韵味。

而云蕾一袭白衣,容貌之美难描难画,面上虽然有些怯生生的,但却坚强地抿着嫣红的小嘴,就像一朵在空谷中幽幽开放的兰花,不自觉地散发着惊人的魅力。

张丹枫却是满脸不在乎的潇洒,眼如秋水横波,唇角似笑非笑,有一丝慵懒,还有一丝惬意,似乎天塌下来他也当被子盖的神情。

仿佛是有无声的声波在蔓延,那些在楼下正做着活计的苗人不约而同全抬起身来,无数目光向着三个人瞧了过来,目光中有惊奇,有诧异,还有羡慕……

随着他们的渐渐深入,注意到他们的人也越来越多,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云蕾被这些人瞧着有些局促不安,略略低下头去。

张丹枫瞧了云蕾一眼,转头对轩辕水洛道:“你师父住在哪里?”

轩辕水洛一指村寨尽头一座半山腰上的一个高大竹楼,道:“二百年前,他是住在那里的。”

张丹枫抬头一看,见那栋竹楼掩映与山腰上的一片榕树林中,只露出一个灰色的屋顶。周围隐隐有一层紫气缠绕。

张丹枫心中一动,道:“你师父也是蛊师?”

轩辕水洛咯咯笑道:“是啊。他养了好多蛊呢,都是世所罕见的异种,他的蛊术也是出神入化的很,当年他的师父也不如他呢。”

云蕾平时不常下山,对人性世故知之甚少,但对这巫蛊之术却听师父闲谈过<图片不清>,常常杀人与无形,而且其千奇百怪之处,就是师父也难描述其力。叮嘱过云蕾遇到这会使巫蛊之术的人千万要百倍小心,不到万不得已,切切不可与之动手。

她一听轩辕水洛的师父居然会使巫蛊之术,心中微微一惊。这轩辕水洛现在还难分清是敌是友,如她的师父再不怀好意,那实在令人头痛的很。

她看了一眼张丹枫,张丹枫却是一脸淡定,似是毫不担心。

三人脚程甚快,转眼间就走到了那座山下。正欲觅路上山,却见自山上走下十数个人来。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都穿着苗族特有的服装,男子的服饰都是以深蓝为底,女子却是花花绿绿,色彩繁复,周身挂满了亮白的银饰,走起路来叮当做响。

那一行人走到三人跟前忽然停住,为首的一个白须白发的老人上下打量了一下三人,最后在轩辕水洛身上停住,面上露出惊喜之色,颤巍巍地道:“你……你是水洛姐姐?”

轩辕水洛微微皱了一下小巧的眉毛,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老者,这老者身材廋小,满脸的皱纹堆垒,满头白发飘舞,也不知有多少岁,但精神却异常健函旺,一双眼睛精光闪烁。显然内家功夫不低。

轩辕水洛将他打量了半天也想不起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号人,不由歉然一笑:“对不住,你是谁啊?我可不认识你。”

那老者忽然一拍脑袋,叹道:“你瞧瞧我可喜的糊涂了,二百年已过,水洛姐姐的容貌是一点也没变,我却老啦,这满脸的皱纹,不再是不时的样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