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丹枫不由哈哈大笑:“小笨仙,你的心柔慈得过头了罢?那你平时在山上吃什么?总不会真的餐风饮露罢?”云蕾看了他一眼,小嘴一扁道:“五谷杂粮,蔬菜水果皆可充饥,为何定要杀生?”

张丹枫忽然冷笑一声道:“五谷杂粮难道救就是没有生命的?他们也只不过是不能说不能动而已,难道他们就都该死?”

云蕾窒了一窒,当真给他问住。张丹枫这些奇谈怪论她以前是闻所未闻,这时乍一听到,竟不知如何作答。只听张丹枫又道:“你们这些修仙教派说什么慈悲为怀,不伤蝼蚁之命,那为何会和傲日神教厮拼了数百年?这数百年来你们杀的傲日教徒何止十万?难道他们不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那时你们的慈悲心又到哪里去了?”

云蕾呆了一呆,忽然跳起来,叫道:“傲日神教乃是魔教,他们作恶多端,危害人间,自古正邪不两立,我们杀他们是锄魔卫道!”

原来这傲日神教是六百年前兴起的一个教派,因其门下多为旁门精怪,为修仙教派所不齿,称之为魔教。双方结仇已逾数百年,缠斗不休,互有胜败。尤其是六十年前的那一战,双方都是损失惨重。修仙教派的各派菁英几乎在这一役中死伤殆尽。云蕾的两个师叔也命丧在傲日教主的手下。而傲日神教损失了数千教众,傲日教主本人也受了极重的内伤,率领残余的数百教众自封闭与三界之外,不复再到人间。

云蕾在山上时早就听师父常常讲起这段公案,在她心中早已把傲日神教和作恶多端,残暴凶残划上了等号,对他们是切齿痛到了极点。这时忽听张丹枫如此一说,隐隐有回护傲日神教之意。不由气塞胸臆,勃然发作!

张丹枫忽然哈哈狂笑:“哈,原来不伤蝼蚁之命就是慈悲为怀,而灭傲日神教就是锄魔卫道,倒不知傲日神教做过什么作奸犯科之事,才令你们人神共愤,欲除之而后快?”

云蕾怔了一怔,道:“他们……他们……”她时常听到就是仙魔两派这几场厮杀的惨烈,自己的几位师叔是怎样惨死在傲日神教之手,而这些魔教中人是如何的‘作恶多端’却是鲜少听师傅提起,被张丹枫这一问,不由有些张口结舌。怔了半晌,方道:“傲日神教的教众大多是山精兽妖,非我族类。他们为了修成什么魔功,一次救会杀死数百人,并收取他们的魂魄,使他们永世不得超生,难道这还不算残忍吗?”

张丹枫冷冷一笑:“哦,他们吃人便就是作恶多端,那人类与人类的战争呢?为了一家一姓的称王称霸,数千年来争杀不息,哪一次战争过后,战场上不是留下数万亡魂?黄尘是今古,百骨乱蓬篙。一将功成万骨枯。在这漫无休止的战争中,无数征人暴骨荒野,千万家庭支离破碎……这样的战争却又何时真正的停止过?山精兽妖还都是为了生存而吃人,而人不也是时时刻刻在宰杀动物吗?煎炒烹炸,烧烤炖涮,乃至于生吞活剥,几乎无所不用其极,难道这就不是残忍了?”

云蕾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奇谈怪论,张大了口竟是无话可答。心中想道:“自人类的角度来说,异类杀人为凶恶残忍,可如站在兽类角度来说呢,人类只怕是更比兽类残忍百倍吧!”云蕾被他说的理屈词穷,不由有些羞恼,跳起来叫道:“喂,你怎么处处为魔教说话?难道你是……你是魔教中人?!”

张丹枫似笑非笑望了她一眼道:“你看我像魔教中人吗?”云蕾望了他一眼,见他唇红齿白,俊美不似凡品,脱口说道:“看上去你自然不是魔教中人啦,不过你为何要替他们说话?”

张丹枫哈哈笑道:“众生平等,我也只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好啦,我们不要再为这些无聊事争论了,走了这大半日,我可是饿得很了,咱们还是先设法祭了五脏庙再说吧!”手一抬,放了那鹿自去逃生。

云蕾见他肯听自己的话放了那鹿,不由转嗔为喜,笑道:“你且在此等待,我去采些野果子来充饥。”

张丹枫眼见云蕾的背影在山中冉冉而没,不由叹了一口气。忽然拍了两下掌,淡淡说道:“你们出来罢!”眼前一团浓雾散尽,现出两个人来。这两人一个银发红衣,一个绿发青衣。那银发红衣是一位娇艳如火的少女,绿发青衣的却是一位相貌丑陋,冷漠如冰的少年!

第四章 小笨仙是天阴圣女?

那红衣少女咯咯笑道:“少主,您好强的灵力,属下二人的雾隐跟踪术还是第一次被人发觉呢。”那青衣少年却只是叉腰深施了一礼,并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