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晞从震惊中恢复过来，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蘑菇的事很早就知道。但你摘了又提取注射的事，是这次护送物资时赫昭告诉我的。”赫天看着乔晞，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乔晞就知道赫昭不是省油的灯，只是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赫昭会是负责监控瓦登星的人。

“也就是说那本关于蘑菇能抑制基因元的笔记是他故意让我看的？”乔晞眉心皱出一条线，如果是这样，那哈里和杰克十有八-九也是赫昭的人，难怪杰克这么年轻力壮却的不想离开那个贫瘠的地方，估计是收了赫昭的好处，或者说那一城的人都收了好处。

“我不知道。”赫天回道。

沉默成了两个人接下来的主题，越是这样的平静，乔晞知道结果可能越糟糕，赫天虽然没跟他发脾气，但并不表示赫天接受他这样的作法。而他想跟赫天说点什么，却感觉现在说什么都是错，越描越黑。

不知过了多久，赫天开口问道：“乔晞，你是不想要孩子，还是不想要我的孩子？”

“我……”

还没等乔晞把话说完，赫天就继续道：“我原本不该这么想，也不该这么问你。但却不禁会往这方面想，你不用回答我，无论哪个答案，我都不想听。这段婚姻对你来说可能真的太勉强了。”

乔晞微微觉得有点心酸，赫天的话他无从反驳。

“我知道你想要自由，那我就给你自由。婚我们是离不了的，但你可以回所罗星去，不必再回来了。对外我会想好应付的借口，你不必操心。”赫天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赫天……”乔晞觉得这个时候他必须解释一下，无论什么都好，“不是的，我原本是想告诉你针剂的事，但一直没有机会。我是想要自由，对孩子也负不起责任，但我并没有想过跟你分开……”

赫天抬手很温柔地摸了一下乔晞的头发，说道：“我知道了，就这样吧。还有，谢谢你给幽邃装的异能装置。”

乔晞愣了一下，但还没等他问是不是遇到危险了，赫天就已经起身离开了——从头到尾都没有发一下脾气，却给了乔晞一个看似最好实则最决绝的结局。

这和他们之前的吵架不同，如果能吵，至少还有可以解释的空间，但现在……不是赫天不信了，而是一切都没有必要了。

晚上的时候，管家敲门走了进来。

“世子妃殿下，世子殿下请我来问您需要给您订什么时候的船票。”管家的态度依旧很好，只是脸上的笑意淡了许多。

乔晞微微皱起眉，问道：“什么意思？”

“殿下说您要回所罗星长住，让我来问问给您订什么时候的飞船票合适？还是说您想先去别的地方？”管家问道，似乎一切都听乔晞的安排。

乔晞闭了闭眼，有些事的确是他有错在先，但他也不是一个一味会好言求全的人，赫天的确让他改变了许多，但有些事做多了他也觉得累。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可以订票。”乔晞说道。

“那好。需要派车送您去空间站的话请随时跟我说。”管家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他离开没多会儿，薇拉就来了。

薇拉的脸上并没有责怪，只是有些心疼，不知道是心疼赫天还是乔晞，亦或者两者皆有。

“赫天跟我说了，”薇拉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作为赫天的母亲，我看得出他很喜欢你。即使你不是异能者，如果你们彼此喜欢，我也愿意看到你们在一起。现在明明很般配，却……”

“都是我的错。”乔晞勉强扯了扯嘴角，说：“我的生活、我的经历和想法，有太多都跟赫天的生活大相径庭，在无法磨合的情况下，分开也许是最好的选择。母亲，我跟赫天在一起其实挺开心的，但在某些事情上，我注定会让你们、让他失望。我不会勉强自己做不想做的事，也不会勉强你们接受你们无法接受的事。也许相处越多，你们会越恨我。所以这样……刚好……”

“傻孩子。”薇拉摸了摸乔晞的脸，说道：“你和赫天在我看来都是好孩子，我虽然不够了解你，但能理解你。”

“谢谢您。”乔晞说道。

这个世界上到底谁才真正理解他？乔晞不知道，反正无论他和谁相处，带给对方的可能注定只有失望，之前他是完全不在意，现在他在意了，却并没什么用……

赫天一晚上都没有回来，也没人提起他去那儿了，估计不知道的只有乔晞一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