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妃面露为难,在一旁看着皇上,几次欲言又止。
皇上余光看见,淡淡挑眉道:“怎么了?想说什么。”
怡妃秀眉轻蹙,“太子殿下只怕未必会同意阿媛出宫,他眼下正跟阿媛热络着呢。”
皇上哼一声,“他是太子,事关国体,岂能事事由着他的性子来?阿媛患的是旁的病也就罢了,偏偏患的是痨病,丝毫马虎不得,万一传给了他可如何是好?朕主意已定,明日便让秦媛出宫,他若胆敢犯糊涂,朕自会好好申饬他,绝不会纵容他,谅他不至于糊涂到不能体恤朕的苦心。你不必多言。”
怡妃果然不再多话,转而拿了靠枕放到皇上腰后,柔声道:“累了一日了,躺下歇会。”
皇上任由怡妃服侍,歪在榻上,摆弄手中的念珠,沉吟一会,淡淡道:“且让她先将养半年,若到时候能痊愈,太子仍非她不娶也就罢了,不必另选太子妃。若这孩子身子就此坏了,这太子妃的人选恐怕得好好商榷,总不能选个身子不好的孩子给攸儿做妻子,这两情相悦固然重要,长长久久却也少不了,不能只依着攸儿的性子胡来,他年轻糊涂,咱们却不能害他一辈子。”
怡妃忙道:“皇上所言极是!您对太子是一片慈父心肠,对阿媛也已经仁至义尽,就看这孩子有没有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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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媛惊天动地地咳了一晌,只觉整个肺叶都差点咳出去,好容易停下来,有气无力地抚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喘息不止。
直到缓过劲了,秦媛坐起身,端了床头的药碗来喝,忽然有人敲了两下窗楞,在外低唤道:“阿媛。”
是太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