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扇讲究个时机,若不刁难刁难新郎,新妇就过早却扇,到底有失矜持。
刘冰玉和裴敏便自动自发扮演起了沁瑶的娘家人,不催新妇,只一个劲地让新郎作却扇诗,而且要求颇高,说需作得情真意切,不得草草为之,让新妇和大家伙都满意为止。
蔺效虽然自小跟着太子和吴王一道启蒙,师从本朝第一鸿儒傅太辅,学问底子着实算得扎实,可他天性使然,自启蒙起便更喜兵书谋略、史集策论,唯独诗赋上少了几分兴趣。
方才瞿府门前一首催妆诗还是他早前特为了沁瑶提前做的,如今听刘冰玉和裴敏这么一说,倒也不慌,对沁瑶行了一礼,便赋了一首之前便做好了的却扇诗。
刘冰玉和裴敏见他对答如流,料得他早早做了准备,不肯轻易放过她,又连考几首,非将新郎的真本事逼出来不可。
蔺效倒也不恼,只顾看着沁瑶,见她牢牢握着扇柄,说不出的静美乖巧,偏没有将扇子放下的意思,心思一动,重对她行了一揖,吟道:“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这声音如玉石相击,极为清澈清晰,偏每一个字都蕴着说不出的柔情蜜意,犹如琴弦轻拨,震荡出余音袅袅,一旁不少年轻些的妇人都不自觉红了脸。
夏芫心狠狠一揪,脸上颜色褪了个一干二净,身子晃了晃,再站不住,转身狼狈地出了青庐。
沁瑶缓缓将美人扇放下,含着笑意看向蔺效。
众人笑声雷动,“新妇却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