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天折腾下来,饶是他年轻体健,也累得人困马乏了。
傍晚时分,小道姑的师父和师兄也神色匆匆地赶来了,自进府之后,就再也没出来,看这个架势,多半今晚打算留宿瞿府了。
常嵘有些举棋不定,这件事要不要去告诉世子呢。
夜色越来越深,瞿府的人似乎已经歇下了,府内府外都静悄悄的。
常嵘观望了一会,不见瞿府有什么异样的动静,想了想,决定还是先按兵不动,若真有事,再进宫跟世子汇报也不迟。
这么一想,常嵘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对魏波道:“今晚多半没什么事了,一会我们俩换着班去歇一会,总这么熬着,铁打的人也受不住。”
魏波生就一副黝黑的面皮,平日里也是爱说爱笑的性子,跟常嵘很合得来,闻言朝着瞿府的方向一努嘴:“世子对这位瞿家小娘子可真是上心,昨日颐淑郡主也受伤了,也没见世子这般牵肠挂肚的。唉,不知道世子是怎么想着,放着郡主这样的良配不要,偏偏喜欢一个道姑,简直是舍了牡丹去摘芙蕖。”
常嵘没作声,心绪有几分复杂,若论才情和家世,小道姑自然跟颐淑郡主没得比,可他这些日子冷眼看来,小道姑的所作所为屡屡让他刮目相看。就拿昨日大隐寺之事来说,强匪在前,以她的身手完全可以全身而退,她却为了拖延匪徒,生生被对方给打伤……
他苦恼地挠挠头,心里破天荒生出一种别扭的感觉,世子书读得多,懂的东西也多,用刘太傅夸赞世子的话来说,那叫“胸中有丘壑”。以世子一向看人的眼光来看,他认定的人多半差不了。
如此一想,常嵘不免有些懊丧,会不会一直以来都是他自作聪明呢?
这问题一时无解,常嵘想了一会,便决定搁到一边,倏然起身道:“快子时了,我到马车上眯一会,有什么事叫我。”
魏波应了:“去吧,咱俩左不过辛苦这两晚,明晚就该换王亮和吕钦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