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渟思忖了片刻,灵光一闪,“晏河清如何?晏河清,晏河清,海晏河清,天下太平,听上去寓意多好。”
“这个还不错……”
两人待在一起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眨眼过去百余年,他这小叔叔也有一个可以坐在他手臂上的奶娃娃长成了芝兰玉树的美少年,崇渟深感欣慰。
小叔叔还得到了一个比他好听多了的名号——沅清。沅清天君。多好听,比他这崇渟可好听多了。就是他不太明白是什么个意思。
同小时候一般,虽然小叔叔已经长大了,崇渟却还将他当作能掬在掌心的小娃娃,肌肤之亲总也控制不住,他本人是没什么感觉的,可沅清却渐渐生出绮思来……他惊恐于自己的异状,害怕的躲去了天界。崇渟赶到天界,被吃了几记闭门羹,几番下来,他也就不自讨没趣了。
崇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得罪那小祖宗了,略微有点感伤:“……少年真是善变啊。”
没有了小叔叔的日子度日如年,崇渟天天都在江头盼着小叔叔回来,但他没盼来小叔叔,却无意邂逅了一个落水的书生。
那晚月色清霁,书生坐在船头饮酒。一会儿指天,一会儿垂头哭泣,身形摇晃,右手拎着一壶浊酒,时不时地仰头胡乱灌上一通,失意潦倒,“洞房花烛销魂夜,金榜已是题名时。他人得意我悲哀,郁闷成疾心晃晃。末名已是孙山郎,却落孙山在后头……寒窗苦读十数载,风来雨去谁人知?啊啊呜,谁人知!谁人知啊呜呜呜呜……”
崇渟在水中瞧不作声地看着这书生:这些人类为何为了丁点名与利而愁苦成这般?
过了一会儿,书生像是再倒不出半滴酒来,他恼羞成怒,蓦地站起身,狠狠地将酒瓶摔进了河中,却不想用力过猛,纸片似的身体被风一吹,噗通一声,一头栽进水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