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蘅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以参禅悟道的飘渺语气娓娓道来:做|爱,做,爱,想做,当然是有了爱。
江小寒被这一记天雷直接劈成了渣渣!当时就抓狂蹲在地上了:禽兽!!!我真是禽兽啊啊啊!!!我居然梦见和小叔叔那啥那啥了!我还是人吗还是人吗还是人吗?我不是人啊!!我一定是禽兽!禽兽中的禽兽!垃圾中的垃圾!就应该被押去垃圾处理厂人道销毁啊啊啊!
江小寒脚步虚浮飘回家,门刚推开一条缝,就听见客厅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哎哟~小寒你可算是回来了啊!”
江小寒愣了一下,把门完全打开,只见敞亮的客厅里坐满了人,他大伯、大伯母、二伯、二伯母、大姑姑、二姑姑等等加上他爸妈把三件套的布艺沙发全都挤满了,神情各异,但他唯一可以知晓的是这帮不请自来的人似乎来意不善……
小叔叔呢?江小寒一眼望见冷冷淡淡坐在沙发中央的晏河清,只是看着晏河清笔直的脊背和黑色的后脑勺,他一颗心蓦地安定下来。
“这都怎么了?”江小寒杵在玄关边问。
向来在亲戚中起带头作用的大伯母冷哼一声,“二侄子你回来的可正好……”说着就站起身,双臂抱在胸前,冷冷说,“我说老三家的怎么这么好心?敢情是为着老爷子那点钱。我们也不是贪那点钱,但老爷子把钱全留给一个外人怎么可能?”
江小寒被这劈头盖脸的一番话给说懵了,踟蹰道,“大伯母你说什么?”
“我先说了啊,我也不是那种人,要不然也不会过了这么久才把事儿拎出来。这全是因为你们家太不地道了,大家都是亲戚,都是老爷子的血脉骨肉,老爷子留下的东西给咱们可没二话。”
江小寒还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是?”
大伯母目光如炬,两条眉头拧在一块,“什么意思?二侄子你这是装傻呢,还是真傻啊。我本以为老爷子只是给我们家分的钱少,好吧,这没什么,我们不指望着那点钱。但没想到到别家一合计,哎哟,没想到老爷子每家都没给几个铜板。”
江小寒在这无硝烟的战场上扫视一圈,发觉大半部分亲戚都在有意无意地将视线集中在晏河清身上,难道是……
大伯母抬起头抻着脖子,像是一只天亮准备打鸣的公鸡似的,话语掷地有声,“我们江家的钱!再怎么着也不能全落到一个外人手里去!”
江小寒下意识地晃了晃脑袋:离谱!太离谱了!可更离谱的是,他竟然觉得这样的事会发生一点都不意外!
猜忌、怀疑、嫉妒、愤恨、嗔怒,江小寒仿佛能看见这些负面感情化成一缕缕黑烟升起,将整个房间都弄得乌烟瘴气。他想起祖父临终时对众人反复叮嘱的遗言,又想起停灵时关于小叔叔抚养权大家相互推卸的场面,再观赏一下现下的情节发展,太阳穴都疼的跳突。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钱。
他扫视众人一圈,又看见表情便秘似的的母亲,想来她是已经同这帮亲戚们好好交流过了。原本是要做好人,结果如今却被人当成了心怀叵测的伪君子,这可太叫人郁卒了。江小寒叹了口气,无力地唤:“小叔叔,你和我过来一下。”
晏河清侧过头,仿佛事不关己似的瞟了他一眼,接着站起来,走向江小寒。
几个亲戚讥诮的话传入江小寒的耳中,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却是正好能让江小寒听见的音量——
“狗屁小叔叔……哪来的野种都不知道……”
“我看绝对不是老爷子的种……”
“也不知道这小子给老爷子灌了什么迷魂汤,老爷子是迷了心障吧……”
“难道老爷子和这小子……”
江小寒心里咯噔一下,脑海中匆匆闪过祖父同晏河清在一起的种种画面,一时间竟也有些动摇不定了起来,他偏过头就可看见晏河清线条完美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像是小扇子一样,一下,一下,一点都不急,悠悠闲闲的,墨黑深邃的眼睛里也只能窥见从容不迫的颜色。他是这么的好看……想着想着,江小寒的思维忽然转到了今天在魏成玉那做的“梦”上面去,那人的侧脸也是这般好看的……
旖旎画面一现,江小寒幡然醒来,猛地回过神,羞惭的耳根都红了,直想扇自己几个耳光。他轻咳一声,“小叔叔,你怎么没和我说这事?”
晏河清全无所谓:“有什么好说的?”
那~么多钱,怎么会没好说的?江小寒无奈,“这么大的事,你总该告诉我一下。”
晏河清像是对他这番言语深感疑惑,“大事?这也算大事?又没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