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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云终于一脸凝重:“普世小师付,这事知道的人多不多?”

普世得意地摇头:“当然不多,出家人六根清净,早就断绝尘缘,俗名一进观就不用了,时间长久了,大家都不会记得当初你进观时叫什么,出身何处,家里还有什么人。”

语气蓦然就有点悲凉与幽怨,绯云这才发现,普世看似稚气未干的脸色,有着与她年龄并不相符的苍桑。

她也是有故事的人吧,十三四岁的年纪,正是豆蔻年华,若是生在大户人家,该正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如珠似玉地疼着的吧,谁又真心愿意断了尘世欢娱,到这清苦单调的道观里来?

“既是不多,那小师付你又是如何知晓的?”绯云轻轻拍拍普世的背,神情温和认真。

“我以前是专门打扫殿堂的,偶尔一次,听到观主与慈恩师叔吵架,慈恩师叔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很生气,哭道:他以为,给了我个左姓,我就是左家人了吗?当初为何会抛弃我,不让我进左家门?这十几年,他生为父亲,又尽过几天为父之义?把我扔在这观里又几时理睬过?如今有求于我了,就来认女儿?娘,你可以原谅他,我不,我决不。

我当时听到观主也在哭,似乎很小心地哄着师叔,说是如果师叔肯帮忙,将来她的名碟还是能进族谱的。”

普世很有语言天份,她叙述时,甚至学着慈恩的语气,神态很是逼真,那边正和墨竹谈笑着走远了的小道姑也不由得回过头来,好奇地看她。

绯云担心地看着普世,她刚才说的话可算得上是观中的大八卦,更是机密,如果慈善和慈恩知道她泄露给了自己,那她……

“小师父如果喜欢,我还可以让人再买些来,听说荣宝斋的碗豆黄也很吃呢,小师父可吃过?”

她这话没头没脑,普世却知道她在替自己掩饰,眼里露出感激之色,神情也更友善了些:“其实就算让她听到,她也不会卖了我的,我们……都是苦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