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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管是大臣还是老百姓,他们最在意的是昨天上天的示警,这太神奇了,谁也无法解释与反驳,就算军队不哗变,失了人心,皇上的帝位也很难保啊。”夜安离道。

的确是这样,这个时代,科技落后,人们对无法解释的现象都会归于神与上天的旨意,大家信奉天神,最怕的就是遭天谴,皇帝统治天下,都会以上天之子为自称,把帝王之位称为天授之职,如果上天都不认同你这个皇帝,老百姓又如何信服?

“其实军队疫病也好,几位大臣子嗣失踪也罢,这些都不是很可怕,可怕就可怕在那两件上天示警,为今之际,先破解此局,方可缓解情势啊。”贤妃娘娘道。

“可是怎么破?就算我们相信是左家在装神弄鬼,但没有证据,就无法令人信服,连皇上自己都无法解释的事情,又如何说服朝中大臣?”冷奕勋也叹气道。

“走吧,先去乾清宫,看看情势再说。”夜安离道。

乾清宫里,今天早朝的大臣没走几个,都围在殿里商量着对策,大家议论纷纷,意见不一,有几位还吵了起来,内容大致还是如何对待上天示警一事。

皇上被大臣围在中间,面无表情,但俊眸中却充满焦急,看得出,皇上肝火很盛,也有点束手无策。

“……皇上,为今之际,您应该下诏罪已,以平民怨。”文华阁大学士道。

“是啊,皇上,这些年,皇子一个接一个的逝世,您不觉得奇怪么?说是上天早就有警示,只是您同有以此为戒啊。”

“上天不肯给皇上子嗣,就是想让皇上后继无人,说明天意不可欺,您这帝位不保啊。”另一位老大臣不顾君臣之谊,大胆道。

冷奕勋俊眸淡淡巡视一遍,发现说这些话的基本都是与左家关系甚近之人。

“子不语怪力乱神,顾大人,这分明是有人装神弄鬼,有些人不臣之心早起,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可笑大家竟然不群力诛灭此贼,却来依附,纵容奸佞之徒,真是岂有此理。”冷奕勋走进殿内,站在皇上面前,大声怒喝道。

“什么怪力乱神?分明就是上天示警,冷公子,此乃朝堂大臣议事之地,你一介布衣,有什么资格来与本官理论?”那顾大人是礼部侍郎,正三品官员,平日里并不怎么出挑,今日倒是叫嚷得利害。

见到冷奕勋,皇帝眼前一亮,如今听到他与几位大臣的对话,眼神又黯淡下去,俊眉深锁。

夜安离也帮着冷奕勋说话,几位中间派的大臣默然不语,也有忠心皇上的大臣也站在冷奕勋一边,但不管如何,无法解释上天示警一事,大家说话就没有底气。

一时间,乾清宫殿里乱成一锅粥,只差没有叉腰掐脖子骂街打群架了。

绯云看着就头痛,偏往日威风凛凛,高高在上的皇上也束手无策,再闹下去只会让局面更难控制。

她顾不得许多,走上龙椅前,拿起桌上的镇子猛地连拍三下,整个朝堂上顿时安静下来,大家全都停下争吵,愕然地看着莫明其妙多出来的少女,只见她脸色宁静,神态淡定地看着大家,那神情,象是维持秩序的上课老师。

皇上也被绯云的惊人之举震住了,半晌没说话。

“吵什么吵?一群大男人,出了事不知道如何应对,只知道吵,你们不觉得丢脸吗?”绯云拍完了,看到大家全都看向自己,这才有些心虚,但事已至此,犯上之罪已经作下,退缩只会遭来更大的责罚,不如硬着头皮做下去。

“大胆,哪里来的黄毛丫头,朝堂之上也敢造次,来人,将她拖下去。”文华阁大学士赵大人大怒道。

“就是,一个小小丫头,也敢对朝庭命敢叫嚷,真真岂有此理。”又一个老夫子气歪了胡子骂道。

皇上是认得绯云的,她破案的能力皇上见识过,只是也没想到她胆子如此之大,竟然敢拍御用镇纸,惊吓他这个当今天子不说,还一人敢与如此多朝中重臣对恃,不过,下现局面正不知如何收拾,这个丫头行事也不是个鲁莽的,保不齐她又有什么惊奇之举,或可破了此局也不一定,便道:

“是朕请绯云姑娘进宫的,众位卿家且听听她有何见解如何?”

“一个无知妇孺,能有什么见解?皇上,您是病急乱投医么?国家大事竟然让个黄毛丫头来掺合,您还真是让臣失望啊。”顾大人不屑道。

夜安离也没想到绯云会如此胆大包天,竟然敢到台上去拍惊堂木,这可犯忌的死罪啊。

“无知妇孺?顾大人,她的才能,是你一个朝中一品大臣也未必能及得上的,小云,有话你尽管说,谁敢再骂你一句,就如此桌。”冷奕勋说着,伸手轻拍,一张黄梨木茶几便应声而碎,木片变成粉末飞扬起来,看得文臣们目瞪口呆,武将们默然佩服,这冷家二公子,果然功力深不可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