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又问白姨娘的尸身该怎么处理,沈仁皱着眉还没有说话。何氏凉凉地说:“不过就是一个妾,草帘子一卷不就完了。”

房姨娘也说:“今儿个可是云姑娘大喜的日子,哪能用白事冲撞了!”

沈仁就点了头。

“爷,怎么在外头站着,这日头多晒啊!妾身给您煮了降暑的凉汤,去我那儿喝吧。”古姨娘挽着沈仁的手腕,娇娇弱弱地说。

“哦,那就去吧。”沈仁一点点收回视线,任由古姨娘将他拉走。

沈器冲到古姨娘的院子,想要求沈仁给生母一个体面的终了。然而古姨娘院子里的两个婆子将他拦着,都没让他进去。

沈器抿着唇,站在外头等着,一等就是一夜。

夜里开始下雨,雨越下越大。将沈器全身浇透。

天边第一抹曙光照下来的时候,沈器忽然醒悟了。他一路狂奔,奔向后郊的乱葬岗,他在腐烂的尸体里不停翻找。

所幸,正是因为这场暴雨,白姨娘的尸身没有被野狗啃咬。

沈器抱紧白姨娘的尸体,一路走着。他用自己的双手挖着黄土,又亲手用黄土撒在白姨娘的身上,为她送葬。沈器做完这一切之后跪在坟前许久。

沈器回到沈家的时候,发现很多人正在收拾白姨娘的院子,将白姨娘曾经用过的东西一件件扔出来。

他紧紧抿着唇,在满地的旧衣物间捡起白姨娘生时十分喜欢的镯子。

“二弟!”沈休匆忙赶过来,“最近家里事情比较多。你嫂子刚刚生产,阿宁那边又出了事。昨儿夜里我在殷家陪酒到半夜才回来,不知道这边的事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