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泥的脊背越发笔直。
沈却咳嗦了一声,说:“给我倒杯水。”
红泥急忙起来,可是她跪得太久了,双腿早就麻了,几乎是瘫在地上。
沈却什么都没说,也没催,就静静等着。
红泥咬咬牙,扶着墙勉强站起来,又颤颤巍巍地去桌边倒了茶水,仔细端着茶杯走到沈却面前递给他。她每走一步,双腿都在发抖,手里的杯子颤了颤,就有茶水溅出来。
沈却脸色平静好似什么都没看见,她接过茶杯抿了口水,润了润喉咙。这才继续说:“之前先生暗中提点了我一下,我居然这么久才想明白。我原本以为是你做了什么错事儿遭先生不满了,没想到你的心思在这伤。其实你的想法也很正常,陪嫁的丫鬟很多最后都做了通房。”
“奴婢真的知道错了……”红泥又跪下来,“体面都是主子给的,配人还是提了通房都是主子的吩咐。红泥不该有这样的私心……”
沈却有些好奇地问:“其实你心里是对我有怨愤吧?因为你和绿蚁年纪都逐渐大了,可是我从未说过要将你们配人的话。你是不是以为我会一直留着你,让你伺候一辈子,等你老了,成为守院子的婆子?”
沈却有些怅然地说:“我有想过给你们指个好人家的。丫鬟配小厮是最平常不过的了。可是在我眼里,你和绿蚁都是顶好的姑娘。我觉得哪个小厮配得上你们。结果……的确耽误了你们吧。”
“奴婢真的知道错了……”红泥伏在地上不停地哭,“奴婢不该听信苏妈妈挑拨的话,她说姑娘虽然受宠,可是毕竟年纪太小,头几年又不肯和先生圆房,要不了几年,先生就会娶别人进来……苏妈妈还说,古往今来陪嫁丫鬟都是要在主子不能陪着姑爷的时候伺候着才是周全的。这样也能提姑娘在先生面前讨个好……”
沈却冷冷地说:“哦,原来竟都是为我考虑。”
红泥抹了一把泪,哭着说:“不……奴婢的确有了贪念……这天下没有比先生更好的人,能够伺候先生也是一种福分,哪怕是一个通房也是主子,也是一辈子衣食无忧。可是先生性子向来冷傲,对萧姑娘那样的人都看不上,自然不会看得上红泥!可是……可是姑娘简直就是先生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