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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七七不知道严望今日出门去干什么,但不意味着严望自己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

昨晚,为了救人,闹了那么大的动静,虽然是他亲自出手救人,不会留下太多的痕迹,但夏直这老阉贼手中掌控东厂多年,东厂那些番子也不是没有人才,这几日,恐怕总是要找点事情做的,不会一点都查不到,也许,很快,这老阉贼就会将目光投到他的身上了。

事实证明,东厂的消息管道的确不容小觑,就在严望刚回到北镇抚司时,甲大就将昨晚事情的后续报了上来。

他虽然这么多年来心思冷硬,对那些被这老阉贼抓起的另外的童男童女并没有多少怜悯之情,但并不等于他就完全如此无视这些孩子们的性命,昨晚的这些童男童女们趁乱逃出去了一些。

就算这些孩子昨晚逃了,可依照那老阉贼的性子,受到如此羞辱,岂会轻易善罢甘休,这些孩子就算暂时逃脱了,但又怎么有能力逃脱东厂那些番子的手段,到头来,仍不能再回复到曾经的平静日子。

也罢,也可以借助这件事情,将朝堂的水搅得浑一些。于是,他特意通过锦衣卫的眼线将这件事情给捅到了顺天府的头上。

顺天府尹的位置向来都是一个很引人注目的位置,但这个位置绝对不好坐,和锦衣卫东厂不同,这顺天府尹是满朝文臣集团的一个代表,他的恩师不是别人,正是当朝首辅张载。

将这样一个烫手山芋送到顺天府尹吴尊手中,他就是要看看文臣和老阉贼之间达成了怎样的默契额,是不是存了把持前朝和内宫的心思。

本朝的司礼监秉笔太监的权势除了掌控东厂这样一个组织外,最主要的是他们拥有奏折的批红权,可以坦白地说,如果这夏老阉贼如果一直把持着批红权,那皇上就算是皇帝,也不过是文臣和内官这些太监们的傀儡。

虽说,当今的皇上资质有限,未必能成为一代圣君,可并不意味着他就允许这些人将皇上玩弄于股掌之上。

可现在看来,这顺天府尹虽然接了这个案子,但态度却很敷衍,看来,张载这老头当了十几年的首辅,现在还不想跟夏老阉贼翻脸呀!

也是,比起东厂新朝暂时的蛰伏来,他这个堂堂的锦衣卫都指挥使似乎更让他们忌惮。

“大人,今日一早,码头那边东厂的番子和我们那里的百户所的校尉们起了冲突,双方各有死伤,您看现在?”不管那老阉贼关于昨晚的事情查出来多少,但他们绝对是对锦衣卫起了疑心的,这不,没忍住,马上就出手试探了。

接下来的两天,京中风起云涌,朝堂上的气氛也很微妙,不仅在于,当朝的三股势力一时之间似乎都卷入了童男童女案,可暗地里,却是多方博弈,让严望没有想到的是,也不过是一夜没见,他却觉得皇上似乎有些不同了,难不成与皇后有关系。

宫中锦衣卫没有安插太多的人手,但必要的消息来源还是有的,虽说皇上喜欢哪个后宫的女人似乎是皇上的家事,可这皇后既然对皇上已经有了影响力,锦衣卫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这不,皇上不是又吩咐了一大堆,都是关于这位皇后的,对皇上后宫中的各位女子,比起那个贵妃来,他倒是觉得这个皇后还顺眼些,当然,私心里,他还是觉得皇上能早点生出嫡长子有利于朝堂与皇上。

今日早朝是庆宁帝登基以来,最热闹的一个早朝,朝臣们唾沫横飞,可首辅张载却没有丝毫表态。

相比较朝廷上的风起云涌,李七七关注的却是严望这厮到底要去哪里,本想问的更清楚一些,可这两日,这厮根本就没有回家。

就是他手底下的人也不再见踪影,就连负责监视或者保护这个院子的小绿也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她只好简单地收拾了一点随行的东西。

除此之外,李家二妹既然已经回家了,她还是回了李家一趟,这一回家,她才从李家老爹口中得知这整个事件的大半过程,好在李家二妹虽然受了惊吓,但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大姐,哪个救我的人是谁?”由于李家二妹也说不清楚救她的人到底是谁,但可以确定绝不是李家派出的人,最后李家几口都觉得是严望这厮的手笔,所以,私下里,李家二妹就问起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是你姐夫的人。”做了好事她也没必要瞒着,毕竟是自家人,更何况,这还是这丫头第一次这么心甘情愿地叫她大姐。

“那他到底是谁?”

“怎么,你对他很感兴趣?”李七七就算再迟钝,这时也发现李家二妹的态度有些奇怪,可要是她对这件事知之甚少,又不想当着这小丫头暴露真实情况,故意试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