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万千噬心锥骨的疼痛从身体涌上时,雪言痛得将近大叫出声,他无法想象,当初谢含清是如何忍受这等剧痛而不开口呼痛的,他身在谢含清体内,没有一个人抱着他,没有一个手腕给他咬,他只能紧抱着被褥,咬紧牙关,手指狠狠地抓着底下的床单,一阵又一阵地强忍过去。
他自始至终没有落下一滴泪,他感觉到全身心都受到了炼狱般的煎熬与痛楚。
第一个时辰,他愣愣地望着外边的天,遥想着同谢含清相识的经过,一起玩闹的日子,苦涩的嘴角渐渐浮出了笑意。
第二个时辰,他不再想过去,而是未来。系统果真厉害,在一点一滴地用禁制,侵蚀他的内心,剥夺着他的反抗意识。他终于明了,谢含清心结的缘由,那种痛太过可怕,谁人也不想再拂逆,再经历一次。可是他想到了许多的东西,若连他都不坚持,世上尚有何人替谢含清坚持。他恨,恨自己的无能,恨他们被系统操控!他要反,他要灭了系统!
两个时辰的煎熬,终于过去,当雪言从谢含清的体内移魂出来时,方发现,谢含清已泪流满面。
雪言因失力,化为了小家伙,他轻轻地爬上谢含清的额头,两个小爪子盖上谢含清的眼:“清清,你说过男子汉要坚强。”
一句话直触谢含清心房,他的泪有如开闸洪流,无法倒流,抱着小家伙嘶声痛哭。
小家伙随同谢含清在一起如此之久,见他狠过,冷过,却不曾见过他哭过。
“清清不哭不哭,”小家伙安慰着,自己的泪却也跟着落了下来,趴到了谢含清的脖上,跟着他哇哇大哭。
这一场禁制的惩罚,惩的是身,折磨的是他们的心。
小家伙哭够了,伸舌舔了舔谢含清脸上的泪痕,低低地道:“清清的泪,是咸的,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