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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含清大惊失色,容色一冷,指向族长厉声质问:“这是何况!你们神树竟吸食了他的灵力!”

族长目光略闪,却辩道:“怎地可能。神树患病已有数载,平日里连养分都无法汲取,这汲灵之事更是子虚乌有。”似生气谢含清诋毁之事,他愤愤地拂袖,面现嗔怨。

谢含清动怒,跨前一步想质问族长,却正时,怀里的小家伙虚弱地扯了扯他的衣襟,含呜带咽地道:“不怪神树,是我不好,妄想同神树交友,怎料……”语还未尽,便梨花带雨的哭泣起来,那娇弱的模样,让谢含清亦跟着心疼了。

【请宿主即刻发怒,将千树族族长的脑袋踹掉,请宿主即刻发怒,将千树族族长的脑袋踹掉。】

系统声初落时,小家伙莫名一颤。而便是这短暂的一颤时刻,谢含清感觉到一股醇厚的灵气从小家伙身上散出,他不敢置信地低头一看,恰巧将小家伙眸中闪过的狡黠收入眼底,顿时浑身大颤。小家伙这般模样,哪还有半点被吸食灵力之态,反倒似他吸食了神树的灵力。

将小家伙方才的话咀嚼了一遍,他顿生悟心。这小家伙怕是又装柔弱扮无辜,想状若被神树吸食灵力之态,引起他同族长的矛盾,既是如此,他更不能上当了。

但看这族长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谢含清虽敛起脾气,但话语僵硬非常:“雪麒麟原先精神非常,触及你们神树之身后,便落得这般模样,不知族长这作何解释?”

“少侠你此话未免过重了,”族长目光闪烁,脸上却佯作恼火之态,“我们神树早已重病,而雪麒麟在你带来时,便已重伤,而今不过意外碰着了我们病重的神树,这究竟是何人的过错尚且不知,少侠您说是么?”

“呵,”谢含清摇首,故作痛心之状,反被动为主动,“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本想着族长您若将神树的实况告知,我尚有解决神树病症之法,但您既然不说实情,那我也无法子了。”

“诶,”族长略有些急了,他扫了一眼谢含清怀中的雪麒麟,精光自脸上逝过,笑道,“少侠切莫生气,是老朽说话不对,老朽给您道歉。”说着,抱了一个拳,谢含清也不客气,直接授之。

族长脸色微微有变,一咬牙继而道:“少侠,非是老朽不说,而是神树神异非常,老朽亦不知该如何细说,不若您在我们这儿多待几日,老朽带您日日来此看望神树,兴许您会有所发现?”

谢含清沉然,摇了摇头:“不了,您身为知情人不言,我一外人焉能看出。我无法医治神树,见笑了。”

族长更是急了,直接便抓住了欲离的谢含清,急道:“少侠无法医治,但雪麒麟身为圣兽兴许却有法子呢。方才……方才他不便是施展了灵力,救下了我们的神树么。”

嗤,闭口不谈神树吸灵之事,却反称雪麒麟汲灵,冠的帽子可真大。“族长您这话便不对了,”谢含清淡淡地将族长的手撇开,“施展灵力救治,仅是一时好心,非长久之策。神树如此神异,雪麒麟仅施展了部分灵力,便落至这地步,而您非但不肯言明神树的情况,反倒想让雪麒麟再徒费灵力,族长,这话可说不过去罢。”

族长的一句话便给哽在了喉头,不上不下,脸色一沉,他咬牙道:“少侠,我们实是未有法子,方求救于你,若您不嫌弃,稍后老朽会派人将灵丹妙药送上,用于给雪麒麟补充灵力,只消雪麒麟肯施舍灵力救助神树,您想要双修符印或是什么宝物,我们都双手奉上。”

“你……”

“我应你们,呜。”

谢含清的一个“你”字便吞入了喉中,他低望那蔫蔫的小家伙,眉尾一挑,用族长难闻之声问道:“你确信?”

小家伙骨碌地转着双眼,吧嗒吧嗒地落下了泪,泣言道:“我想同大树做朋友,呜……”

谢含清打了一个哆嗦,小家伙哭诉时,定无好事,他抬头望了一眼那恢复些许生气的神树,沉思一阵后,也跟着应道:“既然雪麒麟乐意,我亦不好说什么。”左右他而今不识路,无法出去,不如留下瞧瞧,这小家伙同族长卖的究竟什么药。

族长面上一喜,抱拳道:“如此便多谢了。过得几日,待老朽将双修符印取出,定双手奉上。而这几日,烦请两位委屈一下,下住我们小屋。不过老朽多嘴提醒一句,我们千树族对非树妖十分抵触,两位若无他事,可切莫出来闲逛的好,不然老朽亦不敢保证你们的安全。”

凝视对方眼底划过的阴险之色,谢含清讽意勾于唇角,颔了个首:“呵,好。”

于是,谢含清同小家伙在十数个壮汉树妖的带领下,入住到了一间说不上坏,却绝对说不上好的树屋。树屋,顾名思义,是在大树枝干间而搭建的屋。这树高拔入天,树屋处在茂密的枝叶之中,门扉一开,入眼的便是成片的树叶,尚会发出沙沙之声。身处此地,若有何动静,底下美其名曰守卫,实则监视的树妖便会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