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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禁宫地处偏僻幽深,白日如黑夜,那吹笛人也没有点灯,导致他看得不大清,只模糊看到一位男子趴伏在桌上,身体起伏巨大,隐隐约约地传出了抽噎声。

那人竟然在哭?

难怪方才的笛音中也带着几分颤音,他还以为是那人手抖了。

是什么事情值得此人如此悲伤……

“婉儿……”

低哑的声音穿透了严丝合缝的瓦砾,入了君司严的耳。

君司严心头一颤,那声音好似一把带着穿膜入骨力道的锥子,深扎入他的心底。

他不知看了这个男人多久,他想等到这男人停止哭泣,抬起头来,可惜,待到找他的侍卫过来时,他都没有看到那个男人的脸。

他最终还是遗憾地走了。

此后,他一直记得了,禁宫里住着一个悲伤的人。

他对禁宫的人,越来越上心。

时不时便会丢下晏昭其,溜去禁宫见那人——他再也不满足只是听曲了,他真的很想认识那个人,看看他的样子,听听他的故事。

可惜,没有一次成功。

他去到禁宫的时候,要么那人低头摸着笛子,要么在埋首写字,从来不曾抬过一次头。他唯一对那男人的印象,就是那人脚上,永远都拖着一条长长的锁链,那人永远也只能走到禁宫门前三步,而那三步之差,就是阳光与无光的世界的分界线——他永远也晒不到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