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允完全没想到老夫人会来,他恶狠狠地瞪了江竖一眼,停下手来,给老夫人与江建德道了个礼:“祖母、父亲。”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兄弟俩人有何话不可好好说,竟将人打成这副模样!”江竖虽然没什么出息,排行老二,但再不济也是嫡子,庶子殴打嫡子,这对侯府来说,便等同于下人打主子一般,老夫人是绝不能容忍的。

“不怪大哥,不怪大哥,”江竖揩去嘴角的血渍,匆匆过来解释,“是我不好,惹大哥生气,祖母你别怪大哥,都是我的错。”

“二哥你这话便不对了,”突然之间,江泓之的声音插了进来,他与华丞走来,幸灾乐祸地道,“不论出于什么原因,依照家法家规,庶子殴打嫡子,等同于下人打主子,二哥你说,哪有下人打主子还不被主子罚的道理,除非这下人是……”江泓之吊了一个胃口,拉住华丞的手,暧昧地给江竖使了个眼色。

江竖心头一悸,是了,只有下人是自己的恋人,才能将殴打行为视为情趣,不必受罚。

可是,如果说大哥是他恋人,只怕大哥的下场更惨!

江竖被江泓之的话搅得犹豫不决,在老夫人追问是什么事情时,支支吾吾都说不上话来。这行为落在老夫人眼底,就别有一番滋味了:江竖口齿不清,又一心顾着江允,江允却面色铁青,对江竖目中含毒,分明就是江允殴打江竖,而江竖因顾念兄弟情谊,一直退让,因此才道不出事实经过。

“老大,你作何解释!”老夫人手中拐杖狠戳下地,厉声道,“你是将要参加科举之人,弄出这事,是存心要老身罚你么!”

江允双拳紧握,射向江竖的目光如刀般狠厉,可是江竖对他的那些心思,他怎么说得出口,哪怕是说了,现在的他毫无后台,根本没人会信他、帮他。

与其把事情闹大,还不如主动认错,指不准还能受点轻罚。

“打人确实是孙儿不对,孙儿认罚,请祖母责罚。”江允咬紧牙关,低头认错,“只是临近科举,孙儿向祖母您讨个饶,恳请祖母将惩罚延后,待孙儿完试后再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