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丞一愣,心里浮现了几丝暖意,但很诚实地道:“少爷,我学字无用。”

“怎么没用!”江泓之倏然拔高了语调道,“日后若是有何需要,你尚可写信求助。”话音一落,江泓之发觉自己失态了。

前生,他再次被关柴房时,因愤慨不公平待遇,写了一封血书,最后意外落到老夫人的手里,才开始了他翻身的日子。事后江丞见到了那封血书,蓦地跪地磕头,哭着请他原谅,还扇了自己几巴掌,责怪自己不识字,不会写信求助,让少爷白流了那么多的血液。

那一次江丞的泪,成为他心底抹不去的一个阴影,无论多少年后回忆起来,都是一阵挖心的痛。

可叹他因受到苛待,没机会读书,直到而立之年,方有机会识字,但那时再教江丞识字,已经晚了。江丞在识字上并无太多的天赋,加之年纪上来了,记忆逐渐衰退,识不得几个字,转眼就忘了。唯一能铭记在江丞心上的,只有血书上的字。

“写信求助……”江丞念出这句话的一刻,脑袋像被什么贯穿一般,一声清晰的话在脑中回荡起来。

——“少爷,小的不识字,不能为您书信一封给老夫人求助,让您受苦。小的没用,请您重罚!”

——“江丞,你打自己作甚,快住手!”

——“少爷,小的没用,理应重罚……”

——“胡说八道,这事不怪你,你莫自责了!江丞,快停手!”

这,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