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入怀,在所有秦军警戒的目光中,掏出一条被鲜血染红一大半的白手帕,在空中挥了挥:“我投降。”
容若遥遥望向许漠天有些诧异的脸:“降者免杀,对不对?”
许漠天眼神奇异地看着他:“如果我说不呢?”
容若叹口气,心里哀悼自己累成这份上了,还得提起精神和这莫名其妙的所谓名将斗心眼──明明心里盼我投降盼得要死,还装什么酷样。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脸上做出凛然无惧之态:“那我只得苦战到死,以死报国,宁死不被俘了。”
许漠天听他一连三个死,简直就有点儿以死相胁的味道,又觉奇怪,又觉诡异。
他是秦国名将,多年征战,灭国屠城之事,也不是没有做过,身处绝境的君王,也见过许多──有的是宁死不降,用性命保全君王的尊严,有的是卑躬屈膝,不惜一切,以求苟活,却从未见过容若这种君王。
说他怕死,他却敢于亲冒矢石,做这场几无生机的冲锋,来救护别人。以他的地位,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
可说他不怕死,他却一点也不在意君王尊严、国家体面,甚至军人的原则,随便就说出投降二字。
说他怕死,他明明满口说着死,可表情里,却又似丝毫也不曾放在心上。
许漠天心念电转,冷然一笑:“我若受你投降,却事后将诸人一杀了之呢?”
容若叹了口气:“如果连许将军你都把自己说的话当放屁,愿意把自己的信用人格踩成烂泥,我除了自认倒霉,还能怎么样?”
“大胆……”
同时间有好几个人愤声怒叱,雪亮的钢刀、锋利的长枪,遥遥就指向容若。
容若不以为意地挑挑眉,看向许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