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轻叹:“你认为,卫国的百姓,如今过的是好日子,晚上睡的能是好觉吗?”
“至少他们不必担心成为铁蹄下的血肉泥浆。”卫王有些麻木地说:“我能争取到的,仅此而已。”
容若长长叹息,沉默了一会儿,才看向宋远书:“楚人有楚人的立场,楚人总是要先去考虑楚国,再来看有无闲心,可以同情卫国,但卫国对楚国实在并无丝毫威胁,卫王本人也无一丝一毫不利楚国之心,这件事,宋大人能否就这样算了?”
彷佛想不到,他竟会出语为卫国求情,卫王神色微带愕然,怔怔看着容若。
容若心中叹息,不忍望他的眼神,只定神看着宋远书。
宋远书淡淡一笑:“他刚才所说,对楚国多有怨愤之意,我既为楚臣,听闻此语,岂能容得。”
容若摇摇头:“任何人身为卫王,对秦楚二国都会有怨愤之意的。只是有人用嘴说,有人用心说而已。他能用嘴说出来,可见坦诚,总比那永远偷偷在心里说,暗中做小动作的人要好。再说,他有怨的,也不止楚国,还有秦国,既然如此,为什么非要为他迁怒于一国。”
宋远书微微一哂:“你身为楚人,为什么一定要为卫人说话?”
容若凝神看着他:“我也想问,你身为楚国驻卫国的大使,正三品官员,为什么会因卫王捉拿一个打了你手下管事的人这种小事,而向一国之君问罪,甚至不惜以两国邦交为胁,狠心动起兵戈?”
宋远书淡淡笑:“这一点,我以为阁下你,比我自己更清楚。”
容若心中一震:“什么?”
宋远书一笑:“你自己是什么人,不必我来提醒吧!”
容若神色微变:“我是什么人,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