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一下,问:“腰疼?”
“嗯。喘不过气来。”
然后我知道了,模糊中的印象竟然都是真的。孟穹背着我,一步一步向前,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但是一直在抖。他哭得腰疼,把我放下来之后,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医院里病床紧张,能在家静养就在家静养。住院一个星期,医生就让我出院了。那天风很大,阳光却很好。孟穹在我身上裹了一层厚厚的毛毯,在我脚上套上棉鞋,就把我放到轮椅上。
其实我是可以自己走路的,只是一点的颠簸都能让我头痛欲裂,我猜这伤要慢慢养,毕竟大脑比其他的地方都要娇贵。
从病房到停车场还有一段距离,孟穹蹲下来,表示愿意背着我。
我一米八的高个子,早就不是那个能被他背起来的小孩儿了,所以摇了摇头,准备自己走。孟穹就执意不起来,无奈下,我趴在了他的背上。
那一刻我仿佛回到了八岁,那年我高烧住院,孟穹就是这样,给我盖着毯子,把我背到医院的。
我把头靠到孟穹的后背上,抬起手指,轻轻在他脖子上画了画。
那是‘’和‘q’两个英文字母,我不知道他认出来了没有。
当我压低声音对他说:“孟穹,现在你能告诉我了吗?”的时候,我听到他‘嗯’了一声。
孟穹并不是和我一样重生到这个世界,他没有保留前世所有的记忆。据他所说,他能记住的就只有我死去的时候,他自己的‘心情’。
最开始见到我的时候,他总是在不定的时候回忆起自己抱着一个男孩,痛哭的场景。即使是回忆,他也能感受到自己那时候几近崩溃的情绪,以及那种想要陪男孩一起去死的绝望。
除此之外,他能确信的就是,自己很爱那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