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买的,”孟穹说,“早就听你爸说要做手术,那天他回来看你就和我说了,我正想着要让你过去一趟呢,这么巧昨晚他就打了电话。”
我总算感觉到不对了,我犹豫着说:
“——你这是要赶我走吗?”
孟穹连忙说:
“怎么可能,这不是……”
他抿了抿唇,说:“我脑子有点乱,我想自己想想。”
我说:“你乱什么?”
他说:“那天我在工地上看见两个人,我觉得挺难受的。他俩……”
“是同性恋。”我淡淡地补充,“那怎么了?”
孟穹看着我,他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把‘同性恋’三个字说得那么顺,这三个字带给他那么大的压力,而我却仿佛无所谓一般。
他摇摇头,说:“不怎么样,我只是觉得难受。那个弟弟以前还借过我钱,也就比你大一点,他们俩人都特别好,平时看见谁都笑着的,就因为这事,所有人都能给他们一脚——大哥,你明白吗?我不怕你和我走到岔路上,我怕别人看不起你。”
他的忐忑让我有种莫名的愤怒,那时候我肯定是有抱怨的,抱怨他让我走到这条路上,可却在这里动摇,甚至早就买了车票要我走。
我几次张开口想说些什么,都害怕自己会和他吵架,于是偏过头不直视他的眼睛,强压住自己的怒意。
孟穹沉默地给我收拾背包,他收拾了很长的时间,一个字都没说。他给我装了很多衣服,除了衣服什么都没带。
孟穹一直收拾到下午,他带着我去做公交车,一路乘到火车站。
站在火车站口,我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