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沈语蓉却不同,她原本就是这后宫最尊贵的女人,这些嚣张的事情,只会让她的贤德受损。还不如软刀子,来得让人更加难受。
想通了之后,她就更觉得心情畅快。
“前几日让你照着这花样重新做一个香囊,可弄好了?”沈语蓉轻轻一低头,就看到手里头的香囊,脸上的笑意渐冷,冲着站在一旁的以桔低声问道。
“都制好了,香料的味道也差不多,只是按照您的吩咐,换了几种。如果不是专门侍弄香料的人,是分辨不出来的!”以桔看着沈语蓉嘴角的笑意,有些失神,此刻忽然听到她的问话,立刻收敛起心神。
最近这两个丫头心底都有些惊诧,沈语蓉变得越来越高深莫测了,而且还不爱发脾气了。有时候明明她已经瞪圆了眼睛,身体僵硬,眼看就是生气的预兆,但是她硬是忍了下来。
至于现在所说的香囊,正是前几日沈王妃入宫,带给皇后娘娘的。这个香囊和不少小绣品放在一起,说是沈语蓉那些手帕交送的。而她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个牡丹富贵的香囊,等王妃走了,立刻挑出来递给了以桔,让她照着模样重新绣一个。
“好,那便把这个丢去悄悄烧了吧!”沈语蓉点了点头,将香囊递给了以桔,脸上的神色还是有些难看。
两个丫头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却也不敢开口询问。直到以桔拿着香囊退出了内殿,沈语蓉的神色才缓和了些。
那个香囊里混有不干净的东西,长期佩戴会让女子身体变弱,无法怀有子嗣,即使怀上了也根本保不住。她之前就受了这样的苦难,如今又怎会再次上当。
不过这香囊出自陈芷蕊之手,没想到这个手帕交会把手伸这么长,生怕她先怀了身孕,生下嫡长皇子,那么入宫也没什么意义了。
齐敬晨这几日心情无比的阴郁,每次在朝堂上还好,但是只要一回到后宫,他就有些难受。平日里那些妃嫔斗得再凶,他连眼皮都不撩一下,但是这次关乎到沈语蓉,而且还是下毒,他这心里头就有了愧疚。
他现在仿佛有些明白了,当初太后和沈王妃不同意的理由了。敏华郡主无论嫁给谁都能高出男方一头,但是她偏偏入了宫,当了皇后,就无法再做先前被捧得高高的贵女,只能收起性子忍着委屈。
齐敬晨越想越烦躁,面色沉郁得像是块冰似的,只要有人靠近,都要被他冻伤了。
“表哥,瞧瞧这个!可有趣了!”他刚走进外殿,就有一道娇俏的身影迎了过来。紧接着一只胳膊被挽住,沈语蓉稍微使力拖着他往里头走。
齐敬晨一扭头,就能看到沈语蓉的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意,像是之前被人暗算的阴霾都已经消散了一般。他的心绪收敛了些,一进去就瞧见桌上摆着一盏琉璃灯。即使现在还不是晚上,但是阳光照进来的时候,还是能瞧见质地通透的琉璃,发出耀眼的光亮,上面的图案一览无余。
“我今儿让人整理凤藻宫的库房时,才发现里头有许多宝贝。以后每日都拿出一个新奇的,给你瞧瞧!”沈语蓉显然很兴奋,边说边用手去摸琉璃灯,她手指遮住的地方,阳光就照射不进来,琉璃灯又呈现出另一种姿态。
琉璃灯虽然不怎么常见,主要是漂洋过海来的,但是皇宫里还是有的。不过看着沈语蓉如此兴高采烈的模样,齐敬晨竟也觉得这琉璃灯比以往新奇了许多。两个人凑在一起,叽叽咕咕说了许久,有时候头碰头对着琉璃灯又摸又碰的,像个玩闹的孩子一般。
薛启德在一旁站着,眼观鼻鼻观心,努力摆出一副正经的模样。实则眼珠子都快瞪得掉出来了,他已经有好几年没见到皇上如此玩闹的模样,褪去了故作老成的面具,齐敬晨那张脸瞧着都年轻了许多。
他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也只有皇后娘娘有这本事儿,让皇上跟着一起玩闹,放下心中的天下职责。只是不知这种新婚燕尔的场景,能坚持几何,后宫里的其他主子,可不是用来当摆设的。
自此,沈语蓉果真如她所说的,每日拿出一样新奇的玩意儿,和皇上一起玩赏。齐敬晨日日留宿凤藻宫,即使有时候政务繁忙,也会让人接皇后到龙乾宫。其他的宫妃犹如摆设一般,被皇上遗忘在了角落里。
连续一个多月,帝后日日在一起,原本以为皇上会腻烦的人,此刻也早收了这份心思。皇上是真喜欢皇后娘娘,要不然怎么可能连续这么久都只召幸她一人。沈语蓉未进宫之前,整个后宫里都没人能连续留住皇上超过三日。当初雨嫔被召幸了三日之后,险些被那些妃嫔暗地里弄得扒下一层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