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觉无趣,便拉着女儿狼狈离开,不敢再纠缠下去。
等二人走后,沐芊芊才松开羽枫瑾的手臂,得意的炫耀道:「怎么样,多亏我聪明机智,才让殿下脱身了吧!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像范子敬那样的人,就不能对他客气!」
羽枫瑾负手而立,笑看着她问道:「是鹿宁让你来的?」
脑子不转弯的沐芊芊,立刻不假思索地答道:「那当然!你都不知道她听到你来相亲有多伤心,她……」
话说到一半,她猛的捂住嘴,惊慌失措的看着似笑非笑的羽枫瑾。
她缓缓垂眸,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立刻懊恼的一拍脑袋,便双足踏地,飞身跃上屋顶,眨眼间就不见人影了。
羽枫瑾苦笑着摇了摇头,也没放在心上,便转身往自己的厢房走去。
一个驿呈急匆匆跑过来,双手呈上一封信,禀道:「王爷,京城中传来急信!」
羽枫瑾接过信来,打开看了一眼,顿时脸色骤变。
——美人计——
夜阑人静,漏壶的水早已滴光,弯弯的勾月,悬挂在疏落的梧桐树上。
羽枫瑾被满腹忧思煎熬得难以入眠,只好披衣出去在中庭里负手徘徊。
月明星稀,清风徐来。
他斜倚栏杆,极力忍耐心中的情绪,从怀中拿出信来,又反复读了几遍,手中的信纸飘然落地。
他终于长叹一声,来颍州后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雪白的宣纸,刚劲有力的笔记,却用一种尽可能淡漠的语气,叙述了一件极其悲伤的事情——夏云卿走了!
可笑,可悲,可恨!
那个品行正直、口硬心软、一心为公的首辅大人,最后竟死在了一群胆大妄为、自私自利的无耻小人手中!
他在理想还未实现前,就怀着一颗光明之心,离开了这个污浊的世界!
羽枫瑾搬来一坛酒,摆上三个碗,分别斟满酒。
他端起第一碗,举头望月敬向苍穹。
随即,他端起第二碗酒,将碗中的酒洒在了地上。
最后,他拿起第三碗酒,仰起头来一饮而尽。
夜风微凉,寒意侵袭着羽枫瑾的身和心。一向滴酒不沾的他,今日竟硬生生喝了大半坛。
风一吹,酒意上头,他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踉跄着转身走回屋内。
坐在窗下剪烛,桌上的书被晚风一页页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