枚青勒马急停在宣德门前。还未等马停稳,就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将手中的缰绳丢给同行的随扈,便高举着一本奏折,大步流星、神色凝重地迈进门去。
看到通政使司如此的模样,想必手中的奏折定是万分火急之事,所有宫人心中均隐隐感到不安。
枚青一路大踏步走到紫宸殿前,双手捧着奏章,高声喊道:「臣枚青有急报上奏!请求觐见皇上!」
片刻之后,沉重的宫门被推开,双喜公公迈着小碎步走出来,将他引进门去。
殿内烛火昏暗,唯有铜炉中腾起青烟袅袅。
渝帝似乎还未睡醒,正支头斜倚在龙椅上打着哈欠。
他看到枚青神色忧思的迈进门来,慵懒地问道:「爱卿脸色如此难堪,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枚青一撩衣袍滚下,高举着一封奏折,痛声说道:「启禀皇上,岭南发来急奏!今年北渝一场雨未落,岭南等许多地区大旱,已赤地千里,寸草不生。臣担心这会引发饥荒,甚至因饥成疫、饥民相食。还请陛下尽快做出救灾的举措,以免失态更加严重……」
说着,他深深伏在地上,声音微微发抖。
听了他的话,渝帝却不以为然的皱了皱眉:「现在不过是初夏,又未到秋收时节,爱卿的担心未免过早!更何况,北渝的夏季一向多雨,以往更是洪灾多过旱灾。」
夏云卿却再次恳切地进言:「皇上,今年本已过了易燃的冬季,宫中却还是发生了火灾,臣心中始终惶惶不安,唯恐今年有灾情。还请陛下未雨绸缪才是上策啊!」
提及火灾,渝帝脸色一沉,冷声道:「长乐殿着火不是天灾而是人祸,爱卿不必纠结于此!」
可枚青一直跪在地上,似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渝帝只好转头看向双喜公公,冷声吩咐道:「去将许道长请来!」
少倾,门外有沉稳又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缁衣光头的许道澄跟着双喜公公迈进殿来,向渝帝深施一礼。
自从他预言了大火之后,渝帝对他更加信任。现在无论是大事小情,甚至连国事,渝帝都免不了要问他!
看到许道澄,渝帝终于坐直了身子:「许到账,今年入春以来,北渝未下过一场雨,你可算出什么灾祸的征兆?」
许道澄捻须掐指一算,摇着头幽幽一叹:「陛下,贫道曾说过,今岁流年不利,乃是多灾多难的一年。前些日子的火灾,此时岭南的旱灾便是征兆啊!」
许道澄的话终于让渝帝重视起来。
「道长可有破解之法?」
许道澄沉吟片刻,轻叹一声:「若陛下只想求雨缓解干旱,贫道在祭坛办一场法事即可!」
渝帝见他言谈间似乎颇有疑虑,便问道:「既然如此简单,道长为何还面带忧思?可还有什么不妥之事?」
许道澄抱拳太极,叹息着说道:「启禀圣上,贫道感念皇上赏识之恩,不敢有所隐瞒。如贫道方才所说,今年注定会多灾多难,有些灾难贫道可预知,有些天灾贫道也无法算出。同理,有些灾难可化解,有些灾难……恕贫道也无能为力。」
看到一向疯癫的许道澄,此时也说得正颜正色,渝帝脸色一沉,心中开始泛起嘀咕。
枚青瞅准机会,再次禀奏道:「皇上,臣建议,为了避免灾情扩大到不可抑制的程度,应该及早拨派官员前去赈灾,并分拨出足够的粮食和银两分发给当地灾民,以免灾民众多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