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之君座下,若我称第二,谁人敢称第一。就算我去到人世,汝等也大可保留我的名字z,就算有新来的人,v这个字母还没有人用,就赏给他吧。”
记忆转瞬而逝,那个人就是自己,可那个人也是在该隐的过去里看到的黑衣死神。
是死神?z……
佐这样想着,随即耳边哗地一声巨响。
她的双脚再次触回了地面。
【2】黄泉之门
这景象宛若凭空而出。偌大的青铜地狱之门已经消失无踪,天空层叠着被烧焦树叶般的色彩,而地面也全部干涸地裂开了,空气里漂浮着燃烧物的味道。这腐烂而压抑地场景,与现实世界十分相似,可又与生命这两个字异常遥远。
佐不确认自己是否已经进入了地狱,但她能感到周遭的气氛与森林更加不同。
她四周张望了一番,看不到任何明确的道路,引向离开这里的方法。冒险已经开始,再无回头之路。可双脚踏在这没有丝毫生命力的土地上,她却觉得有几分安心、又有几分熟悉。就好象他们常说的“身处主场”的感觉一样,这种莫名而来的掌控感,让她渐渐有了穿越七重门的自信。
正在思考之时,身侧猛地掠过一个矮小的身影。佐定睛一看,是一个又白又嫩的小孩儿,她看起来也不过四、五岁的样子,穿着碎花的裙子,似乎很开心地向前跑去。
“小朋友!”
佐跟在她后面叫道,想问问她这是赶去哪里。孩子的步伐丝毫没有佐的询问而放缓,佐随着她跑了一段,竟然发现自己完全追不上她。她感到几分挫败,但又无可奈何。刚慢下了步子,身边又蹒跚地走来一名老者,佐连忙走过去,客气道:“老人家,请问这是哪儿。”
但老者对她的声音充耳不闻,带着平静的表情,保持着自己的步伐平稳向前。
佐又问了几次,依旧没有回音。于是她索性便跟着老者,一并向前走去。
然后,这空旷的场景变得热闹起来了。中年人、上班族、年轻的女孩、可爱的小孩,当然更多的是老人。他们像海中万千只细小的幼鱼,渐渐汇集在一起,再向前走去。佐起初还在尝试着问一些问题,可渐渐地,她也不再说话,随着这巨大的人流,慢慢地走着。
人生就是这样荒芜而孤独的旅程,当遇到人陪伴的时候,就自然地产生了无比的依赖。佐这样想着,更加舍不得脱离人群。渐渐地,人们开始列为一队,佐只能看到前面的人的背影,而后面的人也只能看到佐的背影。他们就这样跟随着彼此、又引领着彼此,向未知的前方走去。就在此时,佐的手臂突然被人拽住,随即有些强硬地拉到一旁。
来人的手臂十分纤细,但坚定有力。此人用斗篷遮着面孔,佐猜不出对方是谁。
她被拉离了队伍,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佐不由惊慌,尽全力想要挣脱,“你要带我去哪里?我想和那些人一起走!”
她甩开神秘的蒙面人,可走不了几步,对方又异常坚定地将她拉了回来。就这样来回撕扯了几次,佐一把拽开了蒙面人的斗篷。记忆在脑海里顿了片刻,佐回想起了这张熟悉的面孔——
“你是韩国的公主……?”
墨发、黑眸、淡樱唇,肤若凝脂。眼前郡昇的面孔清晰却又模糊。她沉默地再次拉起佐的手腕,执拗地拽着她,直到她们远远地离开了缓缓前进的人群。这时佐回头看过去,人群正列为一条细长而望不到尽头的队列,沿着巨大的螺旋向看不到底的深渊行进而去。
佐突然觉得有些后怕,冷汗都沿着脊梁涌了上来。
郡昇轻轻地说,“你若跟着他们,便会坠入地狱。”
她向前走,示意佐跟着自己。可佐沉吟了半晌,还是回答道,“可我,就是来闯这地狱的。”
郡昇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我记得你的样貌。你就是与我立定交易的黑白无常。你是从地狱来的,难道还不了解地狱的事情吗?”
“我不是黑白无常,也不是死神。与你的七日之约是v设下的局,但我与他有对立的目的。”
郡昇似懂非懂地听佐讲完,随即说,“不管你是谁,你不能跟着他们走,那条路的尽头,你会被迫喝下阿凯隆特河水,抹去一切记忆,落入地狱,才有资格为未来的某天转生。既然你要‘闯’过地狱,总是有不想忘记的事情吧。还有另一条路可以去往阿凯隆特河,跟我走吧。”
郡昇步履优雅,举止风轻云淡,就宛若此地并非地狱,却是韩国新政冬末时的梅树林,而她们二人就像前来的赏花者,静静地漫步在美景之中。人在地狱中感觉不到累,就这样走了不知多久,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眼前开满了纯洁而美丽的白色花朵,花朵纤细却不见枝叶,仿佛漂浮在黑暗之中。佐不由叹为观止,而花丛之后,则是如海一般宽广、黑暗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