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两人折返回厨房取了一盏油灯,沿着扶梯慢慢下去。
这个地窖阴森森的,寒气十足。四周一片漆黑,唯有沈洲陆手里提着的油灯发出微弱的光亮。
几分钟后,两人来到了地窖最下面,纪梵脚刚从楼梯上落地,脚下就传来绵软的触感,还没反应过来,那东西发出“吱”地惨叫,倏地从他脚下挣扎逃出,四处乱蹿。
“妈呀!”纪梵头皮轰然发麻,整个人都蹦了起来一把抱住身前的沈洲陆,惊恐的声音都变调了,“老老老老鼠qaq!!”
沈洲陆与他相连的的左手抱稳他,右手提着油灯四处晃了晃,惊走了一群老鼠,吱吱乱叫着从他们脚下排成队的逃窜出地窖,纪梵更是紧紧闭上眼睛都不敢看一眼,死死抱住沈洲陆,叫声惨绝人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tot)/~~”
沈洲陆:“……”见到死人他都没叫这么凄惨过。
隔了片刻,待到老鼠跑光,沈洲陆安抚地拍拍纪梵的背,“没事了。”
“没、没有老鼠了?”纪梵咽了口口水,磨磨蹭蹭地睁开眼,见四周没有该死的老鼠,终于松了口气,“呼,吓死我了。”
一回头,正对上沈洲陆幽深的黑眸,带着一丝笑意凝视着他,纪梵蓦地一呆,这么近的距离看沈洲陆,越发觉得大神真是帅的让人忍不住流口水犯花痴啊,尤其对方温热的鼻息吹拂在他的脸上,有点痒……
不对,等等!他怎么和沈洲陆距离这么近!
纪梵眨眼,这才发现自己和沈洲陆的位置非常极其以及特别的暧昧—
他此刻仿佛八爪鱼一样,双手双脚紧紧地缠在人家身上,沈洲陆一只手提灯,和他相连的手稳稳地抓着他的手腕,防止他跌下去。
纪梵老脸一红,赶紧从沈洲陆身上溜下去,“抱歉!刚才我不是故意的!”
沈洲陆不以为意,“没关系,”领着纪梵走了几步,忽然回头看了他一眼,勾起的唇角别有深意,“弹跳力不错。”
纪梵顿时整张脸都红成了煮熟的番茄,还好地窖昏暗,沈洲陆又走在他身前半步的位置,并没有注意到。脑子里的小人捧脸尖叫“我又抱了大神!抱住了~大神还夸我弹跳力好!不等等,这是夸奖吗?”
沈洲陆忽然问,“你怕老鼠?”
纪梵回神,点头道,“嗯。我这辈子蟑螂啊蛇啊,甚至死人……咳咳,这个是来到恐怖游戏的世界后锻炼出来的,这些东西我都不怕,就怕老鼠!”
闻言,沈洲陆侧目问道,“为什么连蛇、死人都不怕,居然怕老鼠?”
纪梵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小时候家里穷啊,住的房子又破又旧。我小姑又要赚钱养我,我经常一个人在家。有一次我睡觉醒来就发现一只大老鼠趴在我耳朵边上,呲牙咧嘴地流口水,饿的眼睛冒绿光地盯着我!妈呀,当场就吓得我魂飞魄散!想想我要是再晚醒来一点,我的耳朵就要被老鼠啃了,顿时毛骨悚然!从此以后,老鼠就名列我最害怕的动物,没有之一了。”
沈洲陆顿了顿脚步,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重新攥紧纪梵的手腕。
纪梵察觉到对方无言的安慰,慢慢只觉被对方握住的地方皮肤都变得热了起来,别别扭扭地想抽回手告诉大神自己大丈夫,又有些舍不得对方手上的温暖。
这样羞羞答答(什么鬼!)地走了几步,纪梵抬头才看到这地窖里,竟然还有个牢房。
粗壮的木头做的栅栏,空隙很窄,其中两排木头上还捆着一截锁链。“没锁。”沈洲陆拿起锁链看了看,推门而入。一进去,一个发霉难闻的味道传来,牢房大约只有一个榻榻米的宽度,阴暗潮湿,地上有个脏兮兮的空碗,地上铺着厚厚的干草,上面散乱着一床油腻发黑的被褥。
纪梵疑惑,“两重门锁,被严严实实关在这牢房里的,到底是什么人?”
沈洲陆道,“这人不管是谁,一定和老板夫妇有关系。”
这里是雪月花的旅馆,老板夫妇在厨房下修建地窖关押的人,可想而知,一定和他们有着匪浅的关系。
纪梵摸摸下巴,想起了被撕去一部分的照片,“小龙已经被证明不是凶手,那么撕掉照片的原因就不是‘隐藏身份’,而是憎恨。我想,被关在这里的,很可能是二十年前惨案的凶手,也是现在游戏中的‘狼人’,是他撕掉了照片。”
“嗯。”沈洲陆赞同他的推测,一手提着油灯,耐心地一一地检查过地牢里所有物品。最后在地上的稻草里,发现一面小小的破碎的镜子。
纪梵凑过头仔细看了看,镜子和现在女孩常用的小圆镜差不多大,是木头制的边框,上面的玻璃已经全部被打碎扣下,只残留边缘很小很小的一块—也因此,才能够勉强分辨出原来这是面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