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开一个头,便惹得邢溟生这样大的气,以往他哭着求一下,邢溟就会放缓一些速度,当下无论他怎么求邢溟,男人像是根本没听见。
昏过去后很快又醒过来,一个夜晚,来来回回昏了几次,到浴桶里的水都完全冰凉,他湿軟的身体才被邢溟给抱了起来,转辗到床榻上,祁遥以为能够睡了,结果只能是被迫发出断断续续的低吟。
到第二天,什么时候出的客栈,什么时候离开的县城,他都完全没有记忆。
睁开眼,视线里是鬼王胸口深黑的衣裳,他则是和先前一样,靠坐在鬼王怀抱里,腰间扣着一只结实有力的臂膀,祁遥转目往车帘外看,风将帘布掀起来一点,外面艳阳高照。
马车转眼来到一处山脚下,山路蜿蜒且崎岖不平,马车若是继续走,必定颠簸不已,下了马车,待马车走远,邢溟打横抱着祁遥清瘦的身体,直接腾飞之半空中,朝着昨日让鬼卒们整理出来的一栋山间小屋飞去。
小屋坐落在半山腰,三面环着翠绿的嫩竹,屋里收拾得干净整洁,连地上都铺陈着厚实柔軟的毯子。
门大开着,两人从半空中倾斜着飘落而下,落在了房门前,走进屋里,邢溟深邃的眼瞳快速扫了一圈屋子里的陈设,随即快走到床榻边,把怀抱里的祁遥给放了上去。
一鬼卒匆匆来到小屋外,从其他鬼卒那里得知到鬼王和王妃此时就在屋里,他走到门外,躬下身就道:“君上,卑职有事禀报。”
邢溟没有让鬼卒进屋来,他从屋里走出去,冷沉着声:“何事?”
“……地府那边派两名阴兵送来了请柬,邀君上同王妃过去一叙。”鬼卒语毕两手握着一个黑色烫金的请柬,递至鬼王面前。
微微蹙着眉头,邢溟盯着请柬看了片刻,才接到手中,打开请柬快速浏览一番。
时间正是三天后,昨夜邢溟又去堤坝那边查看过情况,不出意外的话,洪灾便是三天后,显而易见,阎罗王不想眼睁睁看着邢溟手机亡魂壮大他的鬼兵。
邢溟挥退鬼卒,鬼卒魂魄消失在山野间,返程回了鬼殿。
一阵山风吹来,邢溟手指倏地一紧,掌中来自地府的请柬被一道幽亮的鬼火烧成灰烬,灰烬在冷风中被吹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这三天里,祁遥就基本没怎么出过门,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屋里度过,只有邢溟在的时候,才在对方的默许下,出了小屋,天边霞光血红,泼墨一般的血,将整个大地都给染得红彤彤的。
空气中隐隐有异样的气息,竹林摇晃,树叶婆娑作响,许多鸟兽开始惊蹿,祁遥看着眼前忽然而来的异样,猜测着洪灾即将要发生。
邢溟往不远处的山下的堤坝方向望去,他耳力异于常人,已经听到奔腾涌动的浪潮,唤来周遭所有鬼卒,留了一般下来保护祁遥,另一半他带领着赶去位于下游的县城方向。
临走前,将整个小屋和竹林都给隐藏了起来。
邢溟走后山间鸟兽依旧在飞窜,祁遥心中蓦地异常不安,他在屋里来回焦急的踱着步,半响后摊开左手掌心,将想到的一个问题问了出来。
“空栾那里有什么行动?”按照原剧情的提示,在这个时间段会出来阻拦的就只有空栾的,祁遥瞳孔微缩得紧盯掌中的卡片。
‘空栾开坛讲佛法,县城过半百姓前去听讲了’。
换句话说,就是空栾借助讲佛法这事,引走百姓,使他们面有遭受洪灾的侵袭。
祁遥跑出小屋,神色慌张,门口守着的贵族见他忽然奔出来,刚道了一声王妃,想问他出了什么事,天空忽然一道惊雷,雷声轰鸣,震耳欲聋,鬼卒是阴气之体,对于极阳的雷声和闪电,天生就有畏惧心,屋外的鬼卒们被雷声震得魂体都出现波动,巨大雷声一道接着一道,片刻时间后,倾盆大雨从九天上笔直坠落,雨滴打在地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鬼卒们行动瞬间受到限制,祁遥心中不安被放大到极点,他在狂风中面前稳住身体,面上挣扎了一小会,跟着冲出小屋,奔跑了数米远,陡然撞上邢溟设下的结界,身体被猛烈反弹,跌坐在地上,快速跑起来,重新跑回结界前,他掌心贴着结界,手背皮肤被雨水冲刷,惨白得隐隐透明,拿回手,祁遥低头咬破指尖,鲜血涌出,血液一抹上结界,结界就一阵波动,然后直接消失。
堤坝被巨大洪水冲击,边角的一处忽然抵挡不出,开始出现裂缝,裂缝顷刻间变得巨大,水流奔涌,狂涛骇浪,裂缝处霍然崩塌,洪水从缺口争相抢后向下游所在的县城疯狂翻涌而去,风声雨声惊雷声,这些声音将洪水奔流的声音给掩盖住了,洪水流速汹涌,眨眼之间,已前行到祁遥和鬼卒所在山峦下,祁遥看着似倾巢而来的洪水,第一次直面这样凶猛的自然灾害,震惊的愣了好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