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想既做,鬼将一把抽出腰间佩剑,身形倏然一晃,须臾就闪身到轿子前,鬼卒们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在看到鬼将杀气腾腾地冲来,掀开帘子,没拿刀的那只手臂快如游蛇,伸进到轿帘,意识到鬼将这是打算对鬼王妃不利,都聚拢过去,但似乎为时已晚,祁遥被鬼将给擒住了。
鬼将看着被自己掐住了脖子的祁遥,祁遥脸上的面纱落在旁边,那张被遮掩的绝美脸庞完全向他展示了出来,鬼将眸色有一瞬间的着迷,他快速找回理智,将手从祁遥脖子上移开,转而去抓祁遥肩膀,跟着用力想把人给从轿子中拽出来。
一阵灼烧的刺痛从掌心迅速蔓延开,鬼将在仔细打量祁遥面庞,发现他细腻的皮肤下似乎泛着点怪异的红光,那光从祁遥体內发出。
刺痛尖锐,完全无法忽略,鬼将仿佛间像是知道这是什么,他快速抽回手,低目往掌心一看,就看见原本完好的手,被灼伤得溃烂变形。
鬼将动作缓了一缓,就是这一番,随后他敏锐感知到来自身后巨大的杀意,他放弃抓祁遥做人质,只想立刻从这里脱身。
想法很好,但邢溟才不会就这样让欺骗他的鬼将安稳离开,他出手的时间向来不多,然而一旦出手了,除非目的达到,不然不会停止。
鬼卒们虽然不知道鬼将为何忽然背叛鬼王,并企图伤害祁遥,可鬼将是敌人这一点已经不需要谁来直接点名了。
鬼卒们一拥而上,挡住逃离的鬼将,鬼将手起剑落,眨眼时间里,数名鬼卒就被他重伤,他欲在举剑,身体骤然往前面趔趄的两步,巨大的撕裂痛感从腹部传来,鬼将眼神茫然了一瞬,他僵直着脖子往自己身下看,一把利剑从后方袭来,直接贯穿了他的身体。
鬼将啊的惨叫了一声,僵硬的身体因剑往外抜的缘由,而抽搐起来,利剑一离开,鬼将庞大的身影左右摇晃,然后笔直倒下了地。
他的身后,邢溟手中提着一把冰冷的剑,邢溟眼神同利剑一样阴寒,他看着倒在地上的鬼将,薄唇微掀,道:“绑了。”
鬼卒得令即刻拿出一条捆魂索将鬼将给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
邢溟手掌一番,利剑消失于掌中,轿子安静地停靠在空地上,邢溟走过去,掀开车帘就钻了进去,他一进去还没坐稳,祁遥就急急抓住他手臂,问他刚才村口的火焰有没有烧到他。
“那不是真的火焰,只是人类术士的一些小法术,对我不起作用。”轿子一个细微的摇晃,然后快速移动起来,邢溟反握住祁遥的手,他给祁遥的那颗血红珠子具有特殊的作用,不管是任何人,人类、鬼卒,甚至是神族,只要谁对祁遥有伤害之心,都会被融化在祁遥体内的红珠给灼伤,虽如此,他还是让祁遥陷入了危险中。
“刚刚有没有被吓着?”邢溟担心刚才那一幕会给祁遥留下什么阴影,所以赶紧询问他。
“没有,我看到你了,我知道你不会让他伤害到我的。”祁遥摇着头,浅笑着说道。
祁遥双目凝视着邢溟,他的眼里,都是邢溟的影子,他的整个世界,都只有对方。
被人绝对信任和依赖着,对方鲜活的气息时刻感染着邢溟,让他觉得曾经一度暗沉的生命中,像是投入一道绚烂夺目的光,这道光给他带来温暖和爱,他将无比珍视他。
在邢溟他们离开村落后不久,从暗黑出蹿出来数个黑影,他们似乎早就侯在那里,潜伏着。
那些黑影极速冲进村落中,悄无声息中将整个村落里面的活口都给残忍杀害了,一个活口都没留,包括那名有法力的法师。
至于人类的灵魂,黑影没收,他们亦用阴狠的法术,将人类灵魂当场毁灭。
屠灭完一个村落后,黑影们如来时一样无声无息退回到黑暗中。
只满地淌血的尸体,还是空寂无声的周遭昭示着那里发生过什么。
回到鬼殿,邢溟让鬼卒送祁遥回寝屋,他准备单独审一审鬼将,然后变故突发,鬼将竟是直接暴走,鬼卒们都圧制不住,邢溟出手制住鬼将,鬼将伸手握着邢溟手里的剑,魂体往前猛地一凑,剑身穿透他胸口。
冷肃着眸看着眼前宁肯选择死亡都不肯透露分毫他背叛欺骗自己缘由的鬼将,邢溟瞬间意识到,这次的事情绝对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不单是鬼将背叛他,后面恐怕还有别的推手,且这推手,不容易对付。
他挡了谁的路,他竟是一点都不知。
邢溟仰头往灰暗的鬼界天空望去,不管那是谁,他一定会找出来的。
村落被人一夜间屠杀殆尽的消息,邢溟翌日就知道了,一名鬼卒匆匆赶到内殿禀报,邢溟一时间以为听错了,让鬼卒重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