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溟背脊微躬,跟着他手臂稍一用力,就将身形比他瘦小许多的祁遥给抱离了地面,抱着人走到案桌边,邢溟把人放了上去,手臂一挥,酒壶和酒杯都相继跌落到地上。
他两手撑在案桌边缘,把祁遥给圈在他的怀中,他凑上去在祁遥唇角落了一个吻。
然后牵起祁遥一手,在他指尖亲吻了一下,抬起眼眸,深深凝视他的王妃:“你的名字。”
祁遥轻抿着唇角往上翘起,他伸出另一只手,像一开始邢溟那样,温柔抚摸他泛着冷意的俊逸脸庞,鬼王是鬼族,没有人类的体温,指尖触及到的都是一阵凉意,但祁遥心中火烧了起来一样滚烫。
他道:“祁遥,我叫祁遥,不是你原本的新娘,那人爹娘不愿将亲生女儿送过来,于是让我来顶替,你会生气吗?”
要说不惊讶也不可能,但只有那么一瞬,过程如何,中间发生过什么事,邢溟不关心,相反他要感谢那家人,如果不是他们,他今天就无法同祁遥相遇,若今天无法相遇,未来又不知道要等待多久了,也许是一世。
“不会,我永远都不会生你的气。”鬼王往前一靠,贴在祁遥耳边说,湿凉的气息喷洒到祁遥耳背后,在看到祁遥身体微微颤了一下后,鬼王眸光陡然一亮,极度具有占有欲的视线。
真好啊,真是太好了,哪怕下一刻让他去死,他都不会有任何怨言,祁遥只觉心中被填补得满满当当,一点缝隙都没有留下。
突然他表情变了一变,抓住鬼王的手摁到了自己身上。
掌心下一片平坦,鬼王意外地怔了一怔,他有些费解地去看祁遥,祁遥以为来这么一下鬼王该知道他同他性别一样是个男的,没想到鬼王一脸不知道他这是在做什么,祁遥抿了下唇,拉着鬼王的手往下。
这次不是平坦的了,而是有着一个明显的存在,他的新娘和他身体构造一样,鬼王惊愕地往祁遥脖子上看,之前完全没在意,现在这么仔细一看,才发现那里有个突起的喉结。
“生气了吗?”祁遥放缓了声问,始终都观察着鬼王的面部表情。
其实早在梦境里,鬼王拥着那人那么多次,就已经有所感知了,在看到祁遥的一瞬,因处于巨大的喜悦中,所以一时间忘记了这个。
鬼王摇摇头,红烛燃烧,快要烧尽,红色的烛光中,他的新娘满脸绯色的红晕,甚至似乎身上都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光晕。
“我刚才就说过了,永远都不会。”
祁遥低垂了眸,细长的眼睫毛像羽翼一样,颤抖着仿佛马上要飞出去,在鬼王那里只觉得对方这是害羞了,刚想再说点什么,嘴唇上又是一軟。
然后一片寂静中,是衣裳解开滑落的声音。
摇曳的烛火熄灭,叠重的影子一起自窗上缓缓消失下去。
鬼将从人界赶回鬼殿,疾步往鬼王所在之处走过去,路经挂着贴有喜字红灯笼的小院忽然停了下来,门口空无一人,铁门也紧紧关闭着,按理说今天人界那边应该是送了一个体质纯阴的少女过来,但站在门外,鬼将只隐约感知到空气中残留的一丁点人类气息,洞房里没有少女的存在,少女不见了,本该守在门外的两鬼卒也不见了影踪,鬼将皱了眉头,完全没有想到鬼王哪里去,人界送了很多个少女来,然而鬼王一个都没有碰过。
不可能这个这么特殊,鬼将一边思索着人到底去了哪里,一边往鬼王那里走,路上碰到一些鬼卒,鬼卒见到他都立刻停了各自的事宜,恭敬的行礼。
叫来一名鬼卒到面前,鬼将冷着声问:“知道王妃去哪里了吗?”
说来凑巧,这名鬼卒刚好看到过祁遥,于是他一五一十地道:“回大人,王妃去君上屋里了。”
“什么?”鬼将惊得猛拔高音量,“你再说一遍。”
“王妃在君上屋里。”这事要真的说起来,见过祁遥的鬼卒都感到惊讶,因为还从来没有一个来鬼殿的人类,会主動前去找鬼王。
鬼将瞳孔骤然一紧,他立即转身,步伐快的转眼里后面鬼卒就没看到他身影。
鬼将近来修炼到了一个瓶颈,纯阴体质的人类数量也在锐减,这个人类他以为会和过去一样,鬼王不会理会,那么到头来还是他的,可以说现在这么一来,相当于已经到嘴边的肉就飞了。
快速来到鬼王屋子外,鬼将希望时间还不晚,希望人类没有触犯到鬼王,只要魂魄还在,对他还是有用的,只是他还没抬起手叩门时,一道似有若无圧抑的呻吟声从深黑铁门中逸了出来。
声音时断时续,有时候高,有时候低,有时候更是陡然尖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