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央提着镶嵌着血魔珠的长剑,在短暂的停歇中转眸看向了血殇,对方不在下方同修士们对战, 反而意外到他这里来,总不至于是因为担心他, 他可不认为自己当下有任何方面会给血殇错觉, 他会输给苍南派的掌门。
秦央漂浮的身体倏地冲向攻击过来的掌门,又一道巨大的碰撞声,不过这一次秦央却没有立刻就退开,掌门看着近在咫尺秦央那张与血魔相似的脸, 正欲往后退,忽然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恐怖危机感,他圆凳着眼,脖子陡然发僵,转动眼珠子往身体左右两边,还有头顶和脚下看,入目间有无数条不知道何时蹿出来漆黑到几乎不反光的触手,触手在空中无声游荡,顶端锋利尖锐,光是那么盯着,掌门心中都蓦地一紧。
他收回手臂,身形如风,转瞬就闪开了数米远,只是他退多远,秦央就提着剑跟过去多远,两人间距离总会在瞬息间就恢复如初。
心中惧意一生,不管掌门怎么奋力抵抗,都依旧落于下风,他即贪生也怕死。
触手长长伸出去,阻挡住掌门再次逃逸,掌门额头都有冷汗冒出来,对面秦央举着剑,眨眼里就到他眼前,对方漆黑衣袂翻飞间,掌门甚至好像都嗅到了无尽死亡和鲜血的味道。
一个晃神里,掌门只觉胸口蓦地一痛,他握着剑柄的手指卷了卷,噗一声,嘴里呕出猩红的鲜血,掌门嘴巴张了张,满脸的痛苦和不肯相信。
“主、主上……”嘴里鲜血狂涌,掌门悲惨地呢喃出声,这和一开始计划的不一样,难道不应该是他同秦央战斗,先引走对方的注意力,然后血殇从背后进行偷袭,他们两手将秦央给斩杀了。
为什么不一样,为什么他会死?
由于彼此靠得不算远,秦央听清楚了掌门口里的低语,主上?他在叫某个人,应该是那个人指使掌门做的这一切。
那人是谁?秦央没有立马就将剑给抜出来,剑若是一抜,掌门必死无疑。
“他是谁?你在叫谁?”秦央控制着触手缠上掌门的脖子,迫使他将垂落下去的头颅给抬起来,身旁血殇飞了过来,然而掌门颤抖着眼帘,朝血殇看过去。
秦央微微眯起了眼,顺着掌门的眼睛,看到了离自己不愿的血殇,对方肃穆着一张脸,毫无畏惧地迎向秦央探究的眸,至于血殇眼底,秦央看不到之前存在于里面的臣服和卑谦。
“血殇,难道是你?”这话一出,秦央自己都不大相信,这些日子以来血殇都待在魔界,没有离开过,在他的认知里,这个被掌门叫做主上的人,力量等级方面,应该是比掌门要高。
秦央的这个疑惑并没有维持多久,天空忽然间开始变色,灰色的天空中出现一团漆黑的雾团。
那团雾由上而下,快速落至秦央等人头顶斜上方。
就连秦央都从黑雾中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威圧,这股威圧陌生中又隐隐有些熟悉,他将插在掌门胸口的魔剑给抜了出来,鲜血从豁大的血口喷溅出来,掌门身体瞬间就失力,往地上坠落。
黑雾无声里爆炸开,炸开的黑色魔气转瞬就幻化为利刃,往四面八方攻击,触手们纷纷蹿到秦央面前,将射过来的魔刃给抵挡住,然而那些修士和魔兵都不能幸免,只是一瞬间,就有半数被魔刃穿透了身体。
空气中有罡风在游动,黑雾散开后,一个黑衣甚至面具罩脸的高大男子出现。
他血红无有一丝温度的眼珠子往下看,在看到秦央的那一刻,露在面具外的嘴角弯了起来。
同男人对视的一瞬间,秦央就知道对方是谁,那股血缘里的羁绊此时变得尤为清晰,见到从未谋面的亲生父亲,对于秦央这样一个从小就没得到过任何亲情的人来说,心理上没有任何所谓的开心或欣喜。
反而他猛地握紧了掌中的剑,血魔就是掌门临时前口里所唤的主上,秦央略瞥过眼,去看位于他左臂后方的血殇,血殇在血魔现身的那一瞬就低下了头,一副绝对恭敬的模样。
到了这里他要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话,那就是真的蠢了。
苍南派掌门一死,人类修士一方失去了主心骨,剩下的那些如被接踵而至的魔兵们逐渐包围在了一起。
下方的状况秦央已没有心思去关注,他盯着扬手取下面具的血魔同他极为相似的脸庞,眸色完全凝沉了下去。
血魔一个闪身,就来到秦央身前几尺开外,他残酷至极的血红眼珠自秦央面上往下移动,移动到秦央手中握着的魔剑上。
“血魔珠你拿到了。”语气里有点笑意,但更多的是肃杀,血魔向秦央伸出手,虽没有直说,可意思已相当明显,那是让秦央将血魔珠给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