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草在地面铺了一大滩,祁遥坐上去身体往后倒,感受了一下,不至于像直接睡地面那样硌肉,但要和床垫比还是有差距,不过他也清楚,不能拿来做比。
旁边放置着一个口袋,祁遥手伸过去从口袋里一小袋肉干,本来想拿几根出来,迟疑了片刻,直接将那一小袋全部拿到手里,递给了立在草垫边上的兽人。
“吃点肉干,我在网上搜索过,这座山里可以狩猎的动物有很多。”祁遥扬起脸,神态和语气都温暖柔软。
嘭一声,祁遥坐直的身体忽然倒了下去,上方一个黑影落下来,两臂被摁在身体两侧,两脚突然间也被桎梏着没法动弹。
他瞪圆了眸子,对于这个意外发展显得诧异。
黑影靠近,脖子上感觉到一阵湿热的气息,跟着兽人尖锐的獠牙咬上了他脖子,獠牙尖锐,虽然对方好像在克制着,没有真的用力咬进去,有那么某一刻,祁遥感受到来自兽人周身狂躁的气息,牙齿下是他的颈部大动脉,他一动都不敢动,害怕兽人一个忽然失控,咬破他血管。
这种情绪来得毫无征兆,但兽人唯一清楚的就是想将这个人类给紧紧搂进怀里,靠近他的身体,吸嗅着他身体散发出来的美好的气味,这种气味能够轻易间就挑起他的慾望,让他想这么把人给揉碎摁进身体里。
兽人鼻翼发出沉重的喘息,皮肤温度有明显的上升,眼瞳在这一瞬也跟着变化,变成了冷厉残忍的竖瞳,他紧紧盯着眼前一截脆弱的脖子,真的想这么将獠牙给陷入进去,他甚至生出一种隐念,想尝尝祁遥体內鲜血的味道。
兽人獠牙开始带了些力道地咬着祁遥脖子,啃噬着,慢慢的祁遥感觉到一点痛,摁着右腕的手拿开了,转到他肩膀,手臂一得空,他即刻抬起手去拉扯兽人,手指插到兽人头发里,本来打算借此让兽人停下,却没曾想到刚一扯,兽人的确停下了,可同时祁遥浑身一颤,身躯跟过了一道电流似的,仰面倒在地上,脸颊漫出一片血红。
兽人身上除开骨刃之外的另一把锋利庞然的武器,此时正剑拔弩张,在向另一个人宣告着它的威武。
祁遥手肘撑在地上,往武器所在位置望过去,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
节能灯光芒依旧,但映照到山壁上有两个黑影,似乎融合在了一起,然而没过太久,一道声音逸了出来,带着明显的痛腔,高处的黑影缓慢挪开身,更是直接站了起来,凝注了草垫上的人片刻,脸全然暗沉,更有着明显的自责,他掉头冲出山洞,一室静谧弥漫上来。
祁遥摇晃着身坐起来,抬手抹掉快滴进眼睛里的冷汗,胸口剧烈起伏个不停。
他拉过扯落到地上的衣裳披到身上,曲起双腿,躬起脊背,眼神茫然地盯着面前深灰色的石地,猛地咬了一下嘴唇,動身去翻地上的一个小盒子。
盒子里放着一些胶管,决定跟兽人离开那会心里就已经有过这样的准备,所有提前买了一些,只是真的来临时,反而退却了,那柄枪支形态太过可怖,枪管狰狞,就那么看着,都令人心生惧意。
兽人离开得并不久,毕竟这座山林他还没完全熟悉,不能真的贸然将祁遥一个人留下,兽人冲回到山洞里,发现祁遥手里拿着一个东西,祁遥正拧开盖子,这东西他知道可没有用过,逼着自己看完了说明书,谁知盖子刚拧开身边就一个影子从高处罩了下来。
从气息中祁遥知道来的是兽人,可还是被惊得手一抖,胶管从掌掉了下去,掉在地上,一些透明的液体从管口冒出来。
祁遥怔了几秒,伸手去捡胶管,兽人比他快了一步,抓起胶管,原想还给祁遥,隐约嗅到一点淡淡的清香,于是放到鼻翼下嗅了嗅,胶管口有微凉的液体滑到兽人手尖,他感到奇怪,又挤了一些出来,指腹摩挲,一片湿漉漉的粘腻感。
兽人表情怪异,拿着润滑液盯着祁遥,祁遥一张脸此时通红,两人间气氛一时间陷入死寂,祁遥微微咽了口口水,猛地伸手把胶管给夺了回来,快速拧紧盖子放回到盒子里。
兽人在祁遥面前蹲下,凝视着祁遥的眸,对他道:“对……不起。”
祁遥嘴唇蠕動,想说不是你的错,是你那杆枪太巨大了,可这话他说不出口,于是垂下眸,像是在逃避。
再等等,他想再等等,他会慢慢适应且接受的。
这一晚就这么过去,第二天清晨祁遥醒来时身边空旷,昨夜搂着他的兽人已不见影踪,他穿上外套鞋子往山洞外走,绚丽的阳光从远处山头投射过来,清幽的绿草气息扑面而来,祁遥闭上眼睛深深嗅了一口气,大城市无处不在的钢筋水泥浇筑的高楼大厦,在这里看不到一点踪迹,入目里都是纯粹的大自然景色,黛色的山,翠绿的草,飞鸟展翅在空中无拘无束自由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