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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轶本来冷黯的脸,陡然阴鹜到了极点,周身散发出一种令人胆战心惊的森恐气息。

跌在沈轶怀里的祁遥两手揪抓着沈轶的衣裳,哪怕痛得嘴唇都发抖了,还是焦急而迫切地不迭声哀求着:“我不出国,五爷你不要送我离开,我会听话,真的,我会听话的,你别送我走……”

祁遥急得眼眶里都有泪水涌出来,指骨用力到发白,沈轶扣着祁遥的腰,他眯眼看着怀里急红了眼眶的男孩,曾经一度被圧下去的暴虐感,竟是在这个时候再次冒了起来,他并不是真的想让祁遥彻底离开他的生活,反而是想用一种表面温和的手段,再次将人拢在自己的羽翼下,祁遥同自己在一个屋檐下住这么十多年,不是真的说期限一到,就再没有任何关系,哪怕他向外宣称和祁遥不再有联系,但真正信的人,又会有多少。

若没了他的庇佑,祁遥怕是要被外面那些豺狼虎豹连皮带骨给嚼吃到肚里,兴许还会主動拿刀,将自己皮肉给割下来,送到那些贪婪者的碗里。

祁遥被沈轶阴沉到极点的视线注目,有一瞬间觉得像是被大型食肉猛兽给盯上,稍不留神,就会被对方咬断脖子,心脏狂跳到嗓子眼,可他又不敢放手,怕一放了,沈轶就会离开。

被硌到的膝盖破裂,鲜血渗透裤子,染出一片猩红,沈轶一低目,就看到刺目的鲜血,几乎不作他想,弯腰下去,一臂穿过祁遥腿弯,直接把人给抱了起来。

男孩身体清瘦,抱在怀里几乎没太多重量,沈轶搂着人,快步走下搂,到沙发边把人放上去坐着,直接蹲了下去,祁遥穿着宽松的睡衣睡裤,裤脚大,沈轶卷起祁遥的裤脚,卷到一半,耳边听到有圧抑的抽气声,停了动作,抬起眼,祁遥脸色煞白,嘴唇都开始泛紫。

秦叔看到两人下楼,又见沈轶的动作,转过身去拿剪刀,随后交给了沈轶。

“让齐医生过来。”沈轶对秦叔说道,短短数天时间,齐医生已经来回了数次。

这是沈轶没有想到的,他没想到只是说了句把人送出国,祁遥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看着裤腿上的鲜血,沈轶只觉心中一顿,冒出一丝抽痛。

有一种陌生的情绪开始缓慢滋生,以势不可挡的姿势。

“……你真不想出国,那么行,我不送你离开,但你记住了,下不为例。”这是沈轶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明着做妥协,他向来都是说一不二,可若对方是祁遥,他愿意这样为对方开先例,只要祁遥开口。

祁遥明明疼得嘴唇都泛白,在听到沈轶这番话后,竟是开心地微笑了起来。

于是祁遥在鞭伤没好完全后,又因戒毒瘦了一圈,到眼下,膝盖跌伤,杵着根拐杖,走路一瘸一拐。

那天过后,沈轶继续忙公司的事。至于祁遥则在屋里又修养了几天,在一得到可以出去的默许后,虽然走路不方便,祁遥还是第一时间出了门。

一走出去,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祁遥深呼了数口气,将体內的浊气都给排干净。

司机开车候在一边,祁遥拉开车门,人先坐进去,然后将拐杖折叠起来,放在腿上。

汽车缓缓驶向了远方。

出门前祁遥约好了姜欢,对方在接到他电话那会,激动的都快语无伦次了,这个姜欢到是原主邹宁身边一个较为真心的朋友,哪怕后来邹宁因犯了错,被沈轶给关了小黑'屋,却是不畏惧沈轶的威圧,为邹宁奔走过,后来被姜家给禁足,到邹宁意外枉死,似乎都再没有姜欢的消息。

剧本里没有提及,那是之后的剧情,祁遥眼下附身在邹宁身上,他不会按照原剧情走,他疯了,才会那么做。

对于姜欢这个朋友,祁遥虽不是真的邹宁,可也是绝对认可的。

两人选了家咖啡厅,在楼上露天阳台一处靠外间角落的位置上坐下。

一名穿着蓝白相间制服的女服务生端着两杯咖啡从里面走出来,放下咖啡后就转身离开,却是在走了两三米后,几乎是不由自主地悄悄朝祁遥望过去,而又凑巧,祁遥像是知道对方在偷看他,转头回视了过去。

被祁遥那双似盛有潋滟秋波的瞳眸一瞧,女服务生当即就有被抓包的羞赧,一张算得上娟秀的脸,唰得一片通红。

然后就逃一样的,逃回了店里,背影都是落荒而逃的窘迫感。

祁遥嘴角扬起一抹温柔到极点的笑,缓慢转回头,伸出手,修长、指甲修剪得整齐的手捏着咖啡杯杯耳,端起来,浅浅啜了一口。

对面啧啧啧,连啧了好几声。

“瞧,你又俘获了一颗芳心,要不要一会把电话号码给她?兴许她这一晚上都会睡不着了。”姜欢穿了一身简单舒适、暖色系的运動服,这会一手撑在下颚上,看向有着一张堪比明星脸的祁遥,自己这个朋友外形上的俊美,就是他都自叹弗如,同对方在一起,不论祁遥穿什么,都会被对方圧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