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就奇怪了,刺得那麽深,差点都没了命,却不是诚心?”殷雨啸冷哼一声,继而又笑靥如花:“况且堡主突然这麽说是什麽意思,难道想要和我重修旧好?”
说我他挑衅地看著江庭赭,眼神里的气息陌生到江庭赭下意识地握紧了剑,唐黎也眼神一凛,竟就提著他手里的那支树枝向江庭赭飞掠过来,江庭赭看著他拿做武器的东西,觉得好笑,然而下一刻他便笑不出来了,区区一根树枝在殷雨啸手中带过的剑气竟然比他遭遇的任何对手都要凛冽,他堪堪躲过,脸颊已经多了一道血痕。
这种实力,如何可能?然而不及细想,殷雨啸又从身後攻来,江庭赭才一回神,下腹就一阵剧痛,他不敢相信地低下头,就见殷雨啸居然直接以手为刃穿透了他的腹部,翻腾的血从口中咳出,殷雨啸抽出那只鲜血淋漓的手,看了看自言自语道:“哦,我以为你的血会是冷的,没想到,挺温暖嘛。”
江庭赭紧捂腹部跌跪在地上,又吐出几口血,殷雨啸不禁皱眉:“你未免也太弱,只一下就这样了,那我要是再把郁沈影的也算上,你今天岂不是就得横尸於此?”
说著,他竟蹲下身来用那满是鲜血的手在江庭赭胸口比划著,比划了一会儿,叹了口气:“绝佳的机会,你为何不趁机偷袭我?不要告诉我……你是舍不得哦?你看,我伤你的时候没有舍不得,所以你自然也不必客气。”
“我……我不能……”江庭赭颤抖著艰难地说:“我不能再伤你,不能……”
“那原来你真是来找我重归於好的?”殷雨啸抬起头,眼睛里光彩盈盈:“早说嘛,早说就不伤你那麽重了,疼吗?”江庭赭满头大汗,已经说不出话来,殷雨啸便站起来踢了他一脚,不耐烦道:“问你话呢,你哑巴了?”
那一脚正踢在伤口上,江庭赭闷哼一声,那一瞬眼中是满满的恐惧与凄凉,继而倒地便没了声息。
在他醒来之时,发觉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卧房里,唐黎坐在床边,仰著头看天。在他为自己治病的那段日子,常常都这样坐著,他乌黑的头发长了好多,原来只是落在背後,现在已经垂到了床铺上。
听到动静,殷雨啸回了头,把唇凑到江庭赭唇边,轻声问道:“堡主大人,醒了?”
在他靠近之时,一股妖冶的气息仿若玫瑰花浓郁的香氛扑鼻,江庭赭的眼里闪过一丝恐惧,忽而大吼道:“你不是唐黎,你是谁──!?”
“堡主大人,你的伤还很重,这种时候大吼大叫可不好。”
江庭赭直直看著面前那人的黑瞳,微微颤抖,眉心纠结,眼中浮上一层薄雾:“……你究竟是谁?你把唐黎……你把他怎麽了?”
“哭啊,”殷雨啸托著腮说:“哭给我看,哭出来我就告诉你。”
“你这个──啊!”江庭赭猛然想要起身抓他,却牵动伤口惨叫了一声倒回床上,殷雨啸掀开他的被子皱眉道:“你干什麽,我多不容易才包扎好的。想死直说,我送你一程,别在我面前作。”
他说完,终於看到江庭赭几欲崩溃的样子,心情大好,於是又坐下,温和地摸了摸他的头:“真是的,你乖一点不就没事了。”
“……唐黎,唐黎……你究竟怎麽了?”
“我没怎麽样啊。倒是堡主你,一段时间不见。似乎多愁善感了许多?之前那倔强决绝的气势哪里去了,我很想念呢。”
“唐黎,你别……别折磨我……”
“这算折磨?”殷雨啸哑然失笑:“堡主,我很温柔的了,你要知晓什麽是折磨,以後有的是时间,现在,我还什麽都没做呢。”
见江庭赭的眼中已经浮现出了隐隐的绝望,唐黎又凑过去问:“堡主,我觉得你应该蛮有趣的,我们玩个游戏怎麽样?这样,游戏规则在你昏迷之时我已经想好了。我不杀你,但是我会做一些其他的事情,五年,五年之内没把你逼死,我就放手,你欠郁沈影的就一笔勾销,如何?”
“啊,你还真哭了?以前都不知道原来你这麽没用,真是扫兴,”殷雨啸伸了个懒腰,起身道:“你的人,带去南方的,肯定是回不来了。我既然把你送回来,短时不会再动你,你就好好安心养伤,等著我下次造访吧,就这样,再见啊。”
他就要离去,却又折回来,看著微微蜷缩著的江庭赭,突然问:“最近两年,是不是心脏隐隐会疼?”
“忘了告诉你,那噬心的蛊虫,当年我替你清的时候特意留下了一只,说不清为什麽,也许就是以防万一吧。其实如此看来即便是当年那个唐黎,也偶尔有让我惊讶的地方呢。信任这个东西,恐怕从来就没有出现在你我之间,真是可悲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