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主意,江衍尽量让自己忽略掉心中隐隐的难过和……不甘。
和众人想象的一样,宸王听到了新君继位的消息之后,立刻启程回王都,一路说不上招摇,但也完全没有朝贡天子的架势,很显然是要来兴师问罪的。
这几天,朝中意外的风平浪静,宫里宫外似乎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中,走在路上,连小童嬉闹的太过大声都会被一脸慌张的家人捂住嘴带走,王都中一向热闹的酒楼茶肆也难得的冷清下来。
清和园是个例外,这里是达官贵人休闲之所,上下五楼,一楼听戏,二楼唱曲儿,三楼喝茶聊天对诗词,四楼往上,则是整个王都最大的销金窟。
顾栖在三楼雅间靠窗的位置等着江衍,三盏茶的时间过去了,人还是没来。
他捧起茶碗,并不着急,他一点也不怀疑江衍会不会来,没有人会不关心自己的性命,宸王就像是悬在小皇帝头上的一把剑,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来,而落点究竟是他的头发还是脖子,一切都未可知。
没人会把全部的希望放在这种未知上。
事实上江衍真的来了,但是他上不去,他被人拦住了,拦住他的人是个打扮十分贵气的公子哥,看上去像是勋贵,但是江衍一点也不怯,连他都不认识,就算是勋贵也该是末流,他只是冷冷的看着那人。
末流的勋贵很擅长察言观色,一般看人的穿着气度就能大致猜出这人的背景身份,他现在的身份再如何微妙,也是皇家出身,断断不会输了气度,所以江衍底气十足的抬起头,试图把人逼退。
但是他忘了一点,为了不引人注意的来见顾栖,他换了一身普通士子服饰,人的气度真不是靠着一张脸,而是谈吐,气质,穿着,各项综合起来才形成的,偏偏他的脸生得太好,把前两样都压下去了,那勋贵见着他,只剩下心痒难耐。
活了二十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绝色!这样的美人出来走什么?就合该被人养在院子里娇惯着,如果能再让他一亲芳泽,要什么他都给!
江衍木着脸,他一点也不觉得这人是过来轻薄他的,而是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就长得这么招人欺负,走在路上都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