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捂住头,不愿去回想年幼时的那一日,东宫漫天的血色。
“公子,公子?”
周宁的声音传来,江衍慢慢的抬起头:“进来。”
周宁推开门,目光低垂,不过比起别人还是多了几分亲近,“公子,安平侯的宴会,还去吗?”
江衍顿住,“皇祖父在病中,王都已禁了笙乐,安平侯的宴会没有取消吗?”
“说是文士宴会,不用在意这些。”周宁说道,他见江衍脸上满是苍白憔悴之色,忍不住劝了一句,“公子如今郁结在心,出宫散散心也好啊,公子觉得呢?”
江衍想起自己也许久没有见到自家姐姐了,微微点了一下头,问:“安平侯的宴还是设在府中别院?”
周宁知道他的心思,便道:“虽远了些,不过公子又不饮酒,也可以早些退席,去见郡主。”
江衍点点头,“那更衣吧。”
王都子弟皆是豪富,安平侯祖上曾是太宗爱将,如今王朝传承不过几代,荣华未褪,正是风光之时,连一座小小的别院也装饰的精美至极。
江衍到的偏迟一些,不光是北陵宫路途远,也是一种不成文的规定,皇室子弟总是要在最后出场的,除非与主人家关系极好,安平侯虽然是他姐姐的夫婿,但江衍和他,确实没有什么交情可言。
宴会地点在院中,空地上摆放着二十来个精美的红木桌案,上有瓜果菜肴,即使是冬日,往来伺候的侍女们仍然穿着单薄的衣衫,显露出姣好的曲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