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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

可惜。

这次在寒音寺的相遇,其实乃是意外。在许净池离寺后的多年生涯中,她每有心情不好,便来寺中住两天,平复心情。却是在檀机离开寒音寺后,她从没有一次碰见过檀机。

这次在寒音寺的相遇,却也不是意外。慧觉大师年纪大了,年初时生了场重病,再没有起来过。寺中和尚担心慧觉大师去后,唯一的弟子却流落在外,衣钵也无人继承,就将檀机师兄请了回来。

许净池在寺中与大师论佛,檀机也回来寺中,见师父最后一面。

床前,看着这个乖顺的弟子,慧觉大师心中何等感慨。他咳嗽着,问,“檀机,你是我唯一弟子,我却不肯将一生所学传授于你,你是否怨过为师?”

跪在师父床前的和尚诚实道,“未曾。”

慧觉大师便笑了。

他问檀机,“贫僧记得你少年时,曾说过,情劫’一始,万劫方至;万劫已过,‘情劫’也未尝可到。古往今来,能一尝‘情劫’者,又有几人尔?若有缘渡‘情劫’,便不应放弃。你现在还是那样想吗?”

檀机诧异了下,抬起头。他不知道,昔年他与楚姑娘的情劫之论,居然被师父知道。但是一想,又觉得不奇怪。他师父乃是古往今来难得的有异术的人士,拥有一些手段,是很应该的。

檀机温和答,“弟子少时顽劣,胡乱给楚施主解的签,倒真是惭愧。未看破红尘,自是无能上岸。这些年,弟子走过许多地方,只觉得那时的戏言果真玩闹。踏破红尘方为佛,为情所慑,也不过是境内之人罢了。至如今,弟子心中只有我佛,未有贪恋红尘之念。”

慧觉大师长长舒了口气,面上有淡淡笑意。

他这个弟子啊,什么都好,剔透玲珑心,与佛法也有缘。唯一看不破的,就是一个情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