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送我去尼姑庵,请了大师给我看。大师说我天生阳气衰阴气盛,对非自然的力量感触比旁人深,或许那梦里的玉爵真想告诉我什么来着,大师让我努力想想。我想啊想,终于想起了我爹爹,想起了南阳王府……我对自己的身世有了印象。”
“其实在明光到我身边之前,我就已经猜测自己不是唐家人了。但是我问爷爷,爷爷说我还小,什么都不告诉我。我那时在唐家也是一群下人簇拥,可是那样多的人,我仍然觉得自己孤零零的。我想找到之前的玉爵,我想它回来。”
“时间已经过了好几天了,玉爵的碎片到了哪里,大家都不太记得了。但我仍努力地把所有的碎片找回来,按照记忆,自己跟大师们学习,将碎片粘起来……”
她竟随手指着手中玉爵上端口的一道痕迹,“大山叔叔你看,这玉爵是经过修整的,有些地方已经永远留下痕迹了。我对不起我父亲,但我终究还是将玉爵拼回来了。”
唐辞讲故事讲的抑扬顿挫感人肺腑,感染力比刚才大山讲故事厉害多了。连明光这个知道她在忽悠的人鼻子都有些酸,更不用说一旁的大山了,等唐辞一脸惆怅地结束故事盯着手中玉爵出神时,大山的眼眶已经红红的了。
唐辞猛地抬头,看向大山,目光犀利肃冷,像要看到对方灵魂中去一样,“大山叔叔,你怎么能因为它不再是原来的样子,就说它不是那个玉爵了呢?!你应该透过现象看到本质!这就是那个玉爵!请你瞪大眼睛看!”
大山瞪大眼睛看:可是怎么看怎么不像啊……
唐辞突然收回了玉爵,冷笑,“我知道你怀疑我是骗你的,也罢,我并不强求。反正这么多年,多少人到我身边想偷这个玉爵,还不是抱着那些心思……大山叔叔有此顾虑很正常,那我便告退了……”
她笑容悲凉,一会儿却又很快振奋,“没关系,即使没有我爹留给我的东西,我也一样能完成爹爹的遗愿……”
“不不不,郡主你等等,属下不是怀疑您的身份啊!明光都跟着您,您的身份怎么会是假的呢?我是不相信会有这么多巧合,您是郡主,我相信的!”看唐辞真要走,大山赶紧拦住她,目光又落到那只玉爵上,却又开始动摇了,“但是这只真的不像啊……”
唐辞义正言辞,“请透过现象看本质。”
“本质也不一样啊,”大山都快哭了,“那只玉爵明明是和田玉……”
“我这玉爵就是和田玉的啊!”唐辞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领,让明光叹为观止。
她将玉爵往大山手里一塞,特别理直气壮,“你别看我这像是昆仑玉,其实这是仿昆仑玉,实际上就是和田玉。因为偷玉爵的人太多了,之后又打碎了一次,我干脆就做成了这个样子……”
明光开始想了:和田玉可以仿成昆仑玉?价值差的好远啊。
大山的眼睛都看花了,唐辞表现得越镇定,他就越不确定。因为他就是个王爷的旧日部下,他又不是什么玉鉴师。一个糙老爷们,对玉的认知还不如明光,被唐辞忽悠两句,他就信了。
他怎么能不信呢!
唐辞这个人从头到尾都能对上号啊!
她的故事讲得那么生动,怎么可以是假的呢?
而且大山也不相信一切会这么巧——正巧唐辞是个骗子,正巧明光准备背叛自己的父亲和王爷,正巧投靠了这个女骗子……
后来出去时,明光疑惑大山怎么那么容易就相信了。唐辞跟他解释,“撒谎想让人相信,最好撒的大一点,听起来很玄乎一些……一般自认为自己聪明的人,都会多想一分。旁人觉得这么离奇不可能的事,对那些自诩于聪明的人,你只要含糊地给几个似是而非的证据,他们经过自己的脑补,就会相信你说的是真话了。”
明光追问,“那若对方还是不信呢?”
唐辞笑,“那就说明对方的大脑活动量远在你之上,掌握的证据远在你之上。这种情况下,你直接认输就是了。”
后事不提,此时,大山相信了唐辞的身份后,他带唐辞和明光去了里层一个深洞府,大门是关闭的,“这里面全是王爷留给郡主的财富,是咱们王府几辈人攒下的。一会儿我给郡主一份名单和令牌,拿着这些,郡主就可以去寻王爷留给郡主的各大人脉了。”
“嗯嗯。”唐辞随意应着。
明光走上去推洞门,看了半天,对唐辞说,“姑娘,没钥匙。”
唐辞看向大山。
大山忙解释,“属下也不知道……自王爷将这个留给属下看管,属下并没有进过这里。不然试试撞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