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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夏抱着幼儿跃上马,高高在上,垂目看着她,目光冷淡又骄矜,“上马!”他扯过她的手臂,不知用了什么样的巧劲,就把她拉上马匹,坐在他身前。叶鸾仰头看他,他不耐,“抱紧了!”

叶鸾反应永远达不到他那种高强度训练的标准,他话一落,双腿夹紧马肚,马缰狠狠一挥,就策马奔跑起来。叶鸾身子一晃,就要从马上掉下去,被他伸臂搂住。她慌慌张张调整好坐姿,得他鄙夷地瞥一眼。叶鸾被他鄙视都习惯了,也没有多余的反应。但傅明夏驾马行得太快,叶鸾即使努力抱着他的腰,人仍然晃来晃去,感觉风一下子就能把她刮跑似的。傅明夏一手还抱着阿庆呢,根本顾不上她,她手指紧紧地掐在他腰上,好像要借这个来稳固自己的姿势。

傅明夏怒了,这个笨女人!

他一边策马,一边怒瞪她,“你别掐我!”

叶鸾吃了一嘴冷风,耳朵还被他吼得发麻,他策马比马车的速度快了不是一点半点,颠簸也不是马车可以比拟的……方才一肚子因他到来而升起的感动甜蜜全化为乌有,叶鸾道,“我要是能抱住你,干嘛要掐你?再说你也会疼?我手还疼呢。”

傅明夏瞪她,不知感恩的女人!

叶鸾气势汹汹地瞪回去,没有牺牲精神的男人!

两人又吵了半天,调整了半天,傅明夏把阿庆交给叶鸾抱着,他则伸手圈住她的腰,这才算巩固好了坐姿。

有傅明夏的带路和马术,本预计一天的路程,到天亮的时候,他们就到了云盘山脚下。傅明夏把叶鸾从马上抱下来的时候,叶鸾腿都软了,被他搀着才算勉强站住。

傅明夏道,“你去镇上吃些饭,找客栈歇会儿,我带阿庆上山就好。”

叶鸾摇头,“我还是跟你一起上山吧,我一点都不信任你。”听说神医都有些古怪的毛病,傅明夏的脾气也不是正常人能接受得了的。这么两个人碰在一起,他们打起来事小,耽误了给阿庆问诊,叶鸾就悔死了。

傅明夏嗤声,“你连站都站不稳,怎么跟我上山?”

叶鸾默不作声,一拐一拐地走到他后头,伸手臂搂住他脖颈,跳起来扑在傅明夏背上。傅明夏一手还抱着孩子,后背就被他老婆袭击,猛地跳上来,都不给他准备时间。要不是他下盘稳,非要被叶鸾给压得摔倒在地。但就算傅明夏身形没有因为叶鸾的扑上来而摇晃,也有别的困难等着他。

傅明夏黑着脸,“下去!脖子要被你勒断了。”

叶鸾连忙手臂松一些,讨好地亲亲他脖颈处,语气却很坚决,“不要,你背我上山。”

傅明夏态度很恶劣,“根本没有这个必要,你上山也不过是给我增加负担,我看你还是留在山下等我们父子的好消息就行了。”

叶鸾在他肩上锤了一下,她该自豪自己的铁石心吗?被傅明夏说得这么难听,她都能平静听下去,还不怎么觉得生气。叶鸾知道他的软肋是哪里,好言相劝——

“没有你的地方,说不定很危险啊夫君。”

“我知道你还是想要我在你眼皮下的对不对?我是女人,自然要仰仗你嘛。而且你那么厉害,背我上山一定也可以的呀。”

被叶鸾的甜言蜜语说一通,傅明夏也不再说什么了。他早觉得这是一场针对他的阴谋,可叶鸾和阿庆都被牵扯其中,即使知道是阴谋,他也得往下跳。叶鸾如果不和他在一起,可能平安,也可能受到更大的挫折——所以还是跟着他吧。他会拼尽全力,保护他们母子。

清晨的山道上,早起砍柴的山民一路上看到一个青年登山,手上抱着幼儿,背上背着年轻的妻子。青年自始至终地冷着脸,面对各异目光,眼皮都不抬一下。而和他相反,他背着的妻子则笑盈盈,面对旁人的目光,都投去友好地一笑。

他们也不忘向这里百姓打听,是不是有位神医在云盘山上。众人给了他们肯定的回答,说神医确实云游到云盘山,这里百姓有个什么病灾,都向神医求助。神医也一点都不如叶鸾想象中的那样脾气古怪,而是一个脾气温和的老人。只要有人生病,神医免费救治。若是疑难杂症,神医更加欢迎呢!

那么……阿庆有救了?

心情好转下,叶鸾还不忘夸奖傅明夏,“明夏,你真是一个好夫君,也是一个好父亲!”

傅明夏面无表情,“我当然是。”

叶鸾美目一弯,这几天一直担心阿庆的毒而日夜担忧,让她心神疲惫。但可能是到了云盘山的原因,也可能是傅明夏到来的原因,她心中轻松了许多。她特别喜欢跟傅明夏说话,特别喜欢逗他。看他被她气得脸黑却没办法,还得任劳任怨地供她差遣,叶鸾好有成就感。换在以前,她哪里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