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他们把我救到树下，隔着纷杂的人群，我一直默默的注视着小小，连疼痛都忘记了。她在苍月的怀里很安全，我看到苍月为了保护她，手臂上，背上都被刺伤，只是皱皱眉头继续朝我这边移动。

小小的眼睛变得晦暗，仿佛失去了光芒，仿佛灵魂被抽走了一般。

她的脸上的悲伤愈来愈浓，浓得化不开。我知道，此刻的她，正感受着当初我失去小婉时一样的痛，那时的我和现在小小的表情一模一样。

或许，到了真正悲伤的时候，真的会忘记了哭泣。

我知道自己已经命不久矣，我身体里的血几乎已经流干了，整个人都变得轻飘起来。

我多么想安安静静的和小小话别，我不想看见她哭泣，与她相识以来，只有那几个月的时间是快乐的，而时光如白驹过隙一般，转瞬即逝，连它的尾巴都抓不住，那些简单无忧的生活让我无比的回味，多么想再次回到那样的时间里，而这样的希冀，俨然已经成了奢望。

我连活下去的机会都变得渺茫。

与小小自相识以来的一切在眼前不断回放，听说人死之前就会看到以前那些自己记忆最深处的回忆。

我看见小小穿着乞丐装，脸上全是黑泥的样子；我看到小小被我们绑回去时大喊大叫的生气样子；我看到小小试图逃跑却摔下围墙去的狼狈样子；还看到我为她系好腰带时羞涩得脸红的可爱模样。

小小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对我动心了？

想到这里，心里浅笑，能够与小小相爱，或许是我这辈子里最值得庆幸的事了。

她给我灰暗的生活带来不可思议的欢笑，让我阴霾的心变得开朗，就像拨开云雾的阳光一般，温暖着我的心。

而我，却把她生生的扯入复仇的漩涡中，让她替我冒充小婉；她逃了，是人之常情，到了顾家却心甘情愿的为我撒谎欺骗顾家人，被出卖后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

我知道，是落裳告的密，她指使落童去的。

我不敢去想落然，那是我和小小的希望和光明，因为落裳的嫉妒，生生被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