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将睁大了眼睛看着张嵩,慢慢倒地死去……
张嵩举出自己那把留着鲜血的佩剑,对着自己身边的这些部下大声吼道:“此人私放徐邈所部离开,罪不可恕,我已经将其正法,我们寅时照常去徐邈和高粱原先的营地,记住,谁要是走漏了风声,以主公的脾气,你们一个都别想活,不要以为偷偷告密可以升官发财,我们这里所有的人但凡知道是谁干的,定然生吃你肉喝你的血!”
众人在张嵩的大吼声中沉默了,如今事态已经如此,以自己主公的脾气多半会把自己这些人全部都杀光,就像主公对待徐邈和高粱所部一样,一个都不会留的……
想清楚这点,机灵的人已经出声道:“但凭长史大人吩咐,我等依旧寅时出发,其他一切还请长史大人定夺”。
张嵩满意地看了看这些人,安慰道:“今日之事,实非我等所愿,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弟兄,何苦自相残杀?何况我等已经被他们围住,他们却没有杀我们,这是义气啊,如今我们放了他们,也只有死路一条了,谁也别想独活!所以为今之计,只有欺瞒主公,说是徐邈和高粱所部买通奸人,私下离开军营了,这样你们和我都不会有事,你们看如何?”
众人见张嵩已经有了万全之策,又联想到平日里主公的脾性,而众人又没有和徐邈,高粱所部拼杀就让他们全身而退,此事落到主公耳朵里,谁也别想独活,甚至就算你出卖了大家,以主公的脾气也不会饶过你一个人,所以众人都默许了张嵩的计划……
寅时二刻
王弥在自己大帐里大发脾气,对着站在下面的张嵩不断的破口大骂。
张嵩没有任何反驳,只是静静地听着王弥的怒吼。
王弥骂的兴起,一挥手把张嵩献上来的那个私自放走徐淼和高粱所部的奸细首级扔到了张嵩的脚下,一时间,整个营帐里的气氛非常紧张……
“徐邈小儿,欺我太甚!!!”
“主公还请息怒,徐邈和高粱离开未必不是好事,也省的主公自己动手了……”
王弥看着这个张嵩,心里的怒火确实是下不来,他虽然有些怀疑是不是张嵩放走的,毕竟张嵩所带领的突袭部队就在西南出口处,仅凭一个奸细就能放走徐邈和高粱所部那么多人?他王弥是真的不相信,徐邈和高粱走时你们都飞上天去了,都不在?连具体走的时间都不知道?这不是在糊弄我王弥吗?
张嵩看王弥火气如此滔天,当然知道自己拿个替死鬼来糊弄王弥肯定是不行的,所以跪在王弥面前小心的说道:“主公,如今已成定局,即使我们派兵前去追杀,损耗的还是我们自己的兵力,天下人又会如何看我们?这些人毕竟都是和主公一起出生入死的老兄弟,如果我们那样做了,其他各部人马还会死心塌地跟着主公吗?”
王弥心道这才是你张嵩私自放走徐邈等人的心声吧,妇人之仁啊!徐邈城府极深,又懂得攻心,如若不除早晚必成后患!可是张嵩的话却代表着很多人的心声,他们都不愿意背负手足相残的恶名,迂腐啊迂腐!
王弥对着张嵩冷哼了一声,冷冷道:“你退下吧,明日让各部开始拔营,我们向南急行军,进攻乞活军的刘瑞,你好好帮我探查刘瑞所部的情况……”
张嵩心中又是一惊,乞活军的刘瑞?当初不是只说是佯装向寿春出发而已,现在是真的要打了?刘瑞此人不仅英勇善战,而且善于谋略,如果我军急行军去交战,那么刘瑞就可以以逸待劳,这样的战斗与我方无丝毫好处啊!
王弥不理张嵩投来的目光,王弥知道张嵩并不赞同,但王弥就是想证明给所有人看看,尤其是给私自离开自己的徐邈等人和其他想去青州的诸将们看看,他王弥不打软骨头,要打就打刘瑞这样难啃的硬仗,让你们都看看,就算没有你们,我王弥也可以打大仗打硬仗!
张嵩缓缓的退了下去,并没有再说什么,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已经欺瞒了一次主公还不够吗?现在不如多想想怎么为这次战斗增加胜算吧……
空荡荡的中军大帐内,只剩下王弥一个人了,昏暗的灯光,颓废的王弥,这一刻的王弥觉得,自己的心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虚弱过……
王弥大营十里处
高粱拍马追上了徐邈,徐邈看了一眼一脸茫然的高粱,心中自然知道这个蠢材是来问自己为什么不杀了张嵩,反而还要跪着哀求张嵩放他们走。
“大哥,为何不杀了张嵩,也好出一口鸟气!”
“哼,你懂什么,如果我们和张嵩厮杀,我们当然会胜,而且损失也不会很大,但是会发出喊杀声,如果把王弥的本部大军引来,你我即使能逃出去,也会损失惨重,而张嵩此人一心只为主公谋划,难道会让主公陷于不义之地吗?所以我才假意委曲求全,让张嵩主动放我们走,这样即不用惊动他人,又可以全身而退,甚至也不用和王弥完全撕破脸”。
高粱这才恍然大悟,高兴的说道:“还是大哥想得远,俺老高是个粗人,以后全听大哥吩咐”。
徐邈没有心思去搭理高粱,在徐邈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尽快离开此地!
徐邈对着身后的大军大吼道:“全军加快速度,我们去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