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着想?”诸葛琛笑着问道。
“我才不是为你着想。”倾歌轻哼一声道:“我是为了我魏国的百姓着想。”
诸葛琛的眸子转深:“你魏国的百姓?难道你现在还把自己当成是魏国的公主吗?”
“我先是魏国的公主,再是楚国的皇妃。”倾歌的嘴角边泛起一抹微笑道:“对老百姓而言,他们并不在乎他们的国家是姓魏还是姓楚,他们所要的不过是安定的生活,再无战乱,能安居乐业而已。所以我是魏国的公主也好,楚国的皇妃也好,于他们并没有关系,真正在意的只有那高高在上的皇室和当权者。”
诸葛琛淡然一笑道:“你真的不介意我灭了魏国?”
“有什么好介意的。”倾歌轻叹一口气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种类似的话你已经问过我好几次了,你是想听到你不想听的话才罢休吗?”
“当然不是。”诸葛琛微笑道:“我是怕你心里有结,必竟你是我的妻子,我需要照顾你的心里感受。”
“别在我的面前假惺惺了。”倾歌轻哼一声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诸葛琛轻叹一口气道:“有些事情你只怕是真的不知道。”说罢,他轻轻拉过她的手道:“我早就对你说过,你是我最在意的人,如果你觉得心里不舒服尽可以告诉我。”
倾歌扬了扬眉毛道:“我也早就告诉过你,你做什么事情我会支持你,而且我曾经对你说过,我要助你平定三国。”
诸葛琛的眼里有了别样的神采,倾歌又淡淡的道:“所以我不会干涉你做这些事情,而且上次我回到魏国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这个世上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当君王,所以就算在天下百姓和沐姓之间,我需要做一个选择,而这个选择我早已做完。你觉得我心里还会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诸葛琛咧嘴一笑,晶亮的凤眸里温柔一片,却没有再说话。
倾歌也朝他淡然一笑,一切尽在不语中。
夜色四合,暮色笼罩大地,倾歌端坐在营帐之中,看着眼前的两封信函,嘴角边露出点点冷意,两封信一封是沐桓写来的,请她不计前嫌发兵助他退敌,言词极为恳切,话语里满是后悔之态。那些话语中,有极大一部分诉说着他那一日的不该,一小部分一直在咒骂他自己,还有一小部分请她看在他们多年的兄妹之情上不要让沐氏江山易主。
信的末尾还附上了一朵干了的花瓣,她记得那朵花瓣是她刚穿越过来时,沐桓为她解围之后她送给他的。她送他花瓣的时候还曾对他说过:“三哥,我答应你,一定会照顾好自己!日后你如果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将这花瓣撕下一朵给我,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
如果他还是以前的沐桓,她一定不会想太多,会倾尽心力帮他,助他解围,帮他脱困。可是他已不是以前的沐桓了,两人之间已经隔了不止千万里了。而他也不再是她心目中那中宠她、疼她的三哥了!
只是纵然如此,她依旧没有办法完全弃他于不顾!她很清楚的知道此时沐桓和易子龙正兵戎相见,依他和易子龙的嫌隙,易子龙定会杀了他。
而另一封信却是易子龙写来的,上面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立场,只有一句话“生如夏花般短暂,死如烟花般绚烂,相别经年,无颜以见……”
倾歌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易子龙虽然只写了短短的一句话,却将他的心情尽皆泄露,他想见她却又不能见,却又暗示着她如果她再没有寒毒的解药的话,只怕是活不过这个夏天!而她如果不在乎她的生命的话,纵然如烟花般绚烂,却只会给人留下无穷无尽的叹息。
她知道他的意思是如果她真的死了的话,他为替她难过。他想把解药给她,可是以前做了太多对不起她的事情,他没有脸再来见她。只是她也很清楚的知道,他是不可能如此轻易的把解药给她,这是一个陷阱大过于叙旧。
他的信勾起了她极多的回忆,他救她不止救了一两次,而是五六次,这所有的事情也隐隐的告诉了她,他心中对她的愧疚,就算她不去猜她身上的寒毒是谁下的,也知道定和他脱不了关系。她不知道他当时为什么要害她,而害了她之后又为何要三番四次的想办法救她。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会恨沐桓,却总是难以恨易子龙。而两封信背后所隐藏的东西却又让她心里升起点点无奈。
诸葛琛下午带着暗卫出去了,她知道他去了粮仓重地乌野,现在魏吴交战,粮仓所在地便成了最重要的地方。她想起了种种可能,清亮的眸子染上了点点深沉。她身上的寒毒已经淡了许多,只是心里却又还是隐隐有着些许担心,她担心身上的寒毒如人的回光返照,在大限之前反而会显得轻些,可是她觉得丹田里的气息终是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