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歌轻轻叹了一口气,花影又道:“公主,你既然已经知道身边危险至极,为何还不离开这里?你和三皇子之间的感情深厚,他又岂会伤害你?”
“你不明白的。”倾歌幽幽的道:“人都是有欲望的,而当人心底的欲望一旦被点燃的时候,就会变成另一副模样。原本性情敦厚的人也会变得极其可怕,而三哥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性情敦厚的人。我不离开的原因一个是因为现在我根本就没有办法离开,一旦离开便真的会落下一个弑君弑父的罪名。另一个原因是我还想再赌一把,赌我的三哥还没有丧尽天良,还会顾念着我和他的亲情。”
这些话一说出口,花影和玉溪不用细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人的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花影咬着牙道:“公主既然愿意赌这一把,花影也便要跟在公主的身侧陪公主赌这一把。”
倾歌淡然一笑,玉溪在旁道:“公主,这一件事情极大,真正目击和活下来的人也只有公主和三皇子,纵然三皇子不会伤害公主,可是文武百官和其它的皇子问起时,公主又该如何回答?”
倾歌微微一愣,玉溪又道:“公主也想对全天下的人撒谎吗?”
“有时候适当的撒谎会是最佳解决问题的办法。”倾歌淡淡的道。
玉溪看着倾歌道:“公主既然如此说,只怕已经想好了退路和解决方法。我和花影哪都不会去,只会守在公主的身边!而这一次的事情其实也不过是两个极端,可好可坏,我们便陪公主一会承担这个后果。”
正在此时,皇宫里敲响了哀钟,三人对视一眼后,紧接着便听到了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花影将门打开后,侍卫道:“皇上被吴国公主所杀,请公主去万宸殿议事!”
倾歌朗声道:“我随后便来!”
花影和玉溪的脸上写满了喜色,倾歌也松了一口气,她的三哥终是没有令她太过失望。
随后事情便如倾歌预期的那般发展,沐桓成了魏国的皇位继承人,顺利的登上了皇帝的宝座,她才发现,原来所有的事情沐桓早就有所准备,皇宫的禁卫军早在不知不觉中被他掌控,魏国的兵权,居然有半数在他的手中。
当倾歌发现这一切的时候,她只觉得心里生出了丝丝寒气,她的三哥和她心目中不问朝政的三哥实在是相差太远。这样的心机就算是和诸葛琛相比,也毫不逊色!原来所有的事情都是伪装的,原来所有的人的脸上都戴了一张人皮面具!
她的心无端的失落至极,再见到沐桓时心里不焚拉出了长长的距离,他已不再是她心目中的三哥了。那一日她在朝堂之上看到沐桓一身明黄色龙袍坐在朝阳殿的龙椅之上时,她更是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他们的距离已是越来越远了。
纵然现在沐桓对她还算不错,而她的心里却生出了浓浓的警惕,如果不是有之前云舒和诸葛琛的事情在先,她只怕是极难接受眼前的沐桓。只是接受了又如何,却已如普通的皇室兄妹一般,再无任何亲近之情了。
这一日倾歌正在芳华阁前看书,一个人影将她身边的光华遮住,她抬头一看,却是一袭龙袍的沐桓,她起身便欲行礼,沐桓一把将她拉住道:“你我兄妹之间,就不要再行那些虚礼了。”
倾歌淡淡的道:“谢皇上。”
沐桓轻叹一口气道:“我知道你对这一次的事情耿耿于怀,也曾对我有过万般的猜忌,可是倾歌,我只想告诉你,我纵然负了全天下人,也不会负你。你这般生疏而浅漠的礼节,让我觉得很难过。”他已是皇帝,却并未称朕,而是称自己为我,便是告诉倾歌在他的心里,兄妹之情尤在。
“可是你现在已经是一国之君,那些礼仪不能废。”倾歌轻轻的道。
沐桓幽幽的道:“如果只是因为我现在成了一国之君,便令你百般退避,我倒宁愿不做这个皇帝!”他的脸上升起了一抹怒气,怒气过后,还似带着一丝委屈。
倾歌微笑道:“倒不是我对三哥退避,而是觉得心里终是觉得我们之间再不能回到以前了,我一直想念的是那个温文尔雅,才富五车的三哥。”她将话说出来便是放下,她知道沐桓懂她的意思。
沐桓的嘴角微微上扬道:“以后没有人的时候,你还是叫我三哥吧,我喜欢你这样叫我。”
倾歌看着他道:“三哥!”
沐桓的眼里有了浓浓的笑意,倾歌问道:“三哥今天来这里找我,可是有事?”
“难道我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沐桓假装生气的问。
倾歌笑道:“倾歌一直在这里,三哥想什么时候来找我都可,只是你现在已经是一国之君,再不比当初了。现在魏楚交战,国事繁忙,三哥只怕是没有太多的空闲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