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歌伸手揉了揉额头,她将眼睛微微闭起来道:“那天晚上我是真的想告诉自己将云舒忘掉,将所有的一切全部不管,试着去接受你,可是没想到我才逃开嫁给诸葛琛的棋局,却又陷入你替我下的棋局,难道我这一生都真的只能像棋子一样任由你们下来下去吗?”
她只觉得心里有些闷,有些烦躁,还有些无可奈何,到这一刻,易子龙在她心目中的形象陡然变的有些可憎了起来,只是再细细一想,他做的似乎也没有错,如果将两人的身份一对换,她只怕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既能娶到自己中意之人,又能将对手除去。
“倾歌!”易子龙在旁低唤道:“我真的从来没有想到要伤害你,也从没想过要利用你,只是……”
“只是我的身份实在是太过特殊,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极易被扯进这一堆事非的旋涡之中,对不对?”倾歌将眼睛睁开看着易子龙道。
阳光从窗外照了进来,照在他的脸上,和着原本就属于他的阳光的感觉,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气宇轩昂,高大的身体被阳光一照,仿佛变得坚定无比,为他平添的几分磊落的感觉。
易子龙看着她不语,倾歌缓缓的道:“我虽然很恨被人当做棋子,可是这一件事情却也并不怨你,我信你对我说的话。也不管你对这一场婚事存了什么样的心思,你救我多次却是抹不掉的事实。”
易子龙定定的看着她道:“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利用你!”
倾歌不语,易子龙又道:“你在意诸葛琛的生死吗?”
倾歌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何,当她听到田若雪说诸葛琛那一日明知道银龙鞭那么厉害和狠毒却还替她挡下,她的心就有些烦乱。这一堆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让她如何弄的清楚,她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以前是天天盼着他死,可是现在却有些迷糊了。”
易子龙的眼里有了一抹受伤,他咬着牙道:“你是不是爱上了他?”
“不是。”倾歌叹了一口气道:“我来吴国之前和他同生共死过,所以再听到有关他的消息难免会有些触动。如果他因为我而死的话,我想我会为他感到难过。”她看了他一眼后道:“如你所言,他若是至情至性之人,真心爱我却因我而死,那也太过残忍了些。”
易子龙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无奈,他看着倾歌道:“说到底,你的心里还是在乎他。”
大婚的前一晚,倾歌坐在梳妆台前发呆,幽幽的烛光照着那面本不太清楚的铜镜,让她的心里生出了些许悲切,梳妆台旁放着一碗黑黑的药碗,她的眉头不禁再次皱了起来。
自她到达吴国之后,她的身体状况便一日好过一日,原本让她身体难过至极的寒毒似乎在慢慢消散,也不知道是药的缘故还是天气转暖的缘故,她的身体已能感受到点点暖意,手也再无往日的冰冷了。
或许易子龙说的很对,她实在是适合在吴国这种地方生活,这里四季如春,繁华遍地。
只是诸葛琛若是真的因她而死的话,她……她的心只怕也会有些愧疚,平心而论,诸葛琛对她也不算太坏,纵然有千般恼他却还是有些为他的安全担心。
她缓缓的拿起那碗药,将药汁尽数喝入腹中,嘴里苦的紧,忙吃了一颗蜜饯。却又莫名其妙的想起云舒将她抛下后,诸葛琛将她带回太子府时的情景,那一日他逼着她喝下又苦又浓的药汁后又喂她吃了一颗蜜饯。他眼里的关心并不假,而她却从来都没有正视过。
她伸手揉了揉眉心,不愿再去想那些事情,正在此时,一股杀机朝她袭来。她的心里伸起浓浓的无奈,看来吴国想要她命的人真多,这个看起来一片平静的太子府里也太过危险。
她一个侧身险险避过了那一击,抬脚重重一踢便将那黑衣人手中的长剑踢落,那黑衣人的眼里满是惊讶,她轻哼一声道:“七姑娘,就你这样的身手还想来杀我,也太过好笑了些!”
黑衣人将面纱揭落,果然是七姑娘,她咬着牙问:“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倾歌淡淡的道:“你的眼睛这么漂亮,任谁见一次都不会忘记。”
七姑娘轻哼一声道:“你果然不笨!”
“你也不笨!”倾歌淡淡的道:“你原本以为我武功平平,本打算趁我不备将我杀了。可是见我武功远远比你高的时候,你就开始为自己留退路了,你的应变能力实在是让我佩服。”她扫了一眼七姑娘后又道:“看来你对你的龙哥哥的情意也不过如此。”
七姑娘咬着牙道:“我对龙哥哥的感情有多深,你根本就管不着!”
“如果你的龙哥哥不是当朝太子,你还会爱他吗?”倾歌缓缓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