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的手搭在他的肩头上道:“她如果不是因为昨天晚上替卓一航解毒此刻只怕已和你拜堂了,而你此刻却想将她推给其它的男人!”
晋南砚苦笑道:“不是我想将她推给其它的男人,而是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你也知道强扭的瓜不强,我不想让她为难。楚伯伯也是过来人,你应该也会知道有一种爱叫做成全!”
楚逸淡淡的道:“所以你昨天晚上派人连夜将卓一航送出了守信王府,便是想成全他们?”他的眼里有一抹苍凉,多年的记忆也纷至沓来。
晋南砚的嘴角露出浅笑道:“我就知道这一切都瞒不过楚伯伯,没错,昨天晚上是我将卓世子送出了守信王府,荷衣的心里一直对他心心念念,如果等她好过来之后知道楚伯伯早已埋伏好杀手要杀了他,荷衣的心里只怕会很难过。”
楚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后道:“我实在是想不通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明明爱她入骨,却还想要成全他们,你怎么这么傻!”
晋南砚的眸子里有一抹忧伤道:“如果楚伯伯也和我一样,曾经死过一回,或许便将什么事情都会想通了。因为我给不了她幸福,所以看着她幸福对我而言已是最大的幸福。”
楚逸的眸子微眯,问道:“什么意思?”
晋南砚淡淡的道:“我在寻宝的途中曾经中过毒,荷衣虽然替我解了毒,但是毒的剂量调配不当,我体内的毒素并未排清,再加上那一日我和卓一航打斗时动了真气,当时心情又郁结沉闷,以至于毒素扩散到我的五脏六腑,所以我的时日并不多了。”
楚逸惊道:“怎么会这样,你难道不会替你自己清理毒素吗?”
晋南砚幽幽的道:“早就清理过了,只是那毒实在是太过霸道,已经药石无救了。”他微微一笑又看着楚逸道:“我是一个将死之人,根本就给不了荷衣幸福,也不能陪她走完人生的历程,所以请楚伯伯不要再为难荷衣了。”
楚逸的眼睛微微闭了闭,眼角里溢出一滴泪水,一把拉过晋南砚道:“你……你真是个傻孩子!”
晋南砚浅笑不语。
楚逸的眼里满是痛苦道:“如此一来,你们晋家岂不是要绝后,你让我如何对九泉之下的岐王交待!”
晋南砚望着窗外的阳光道:“天地万物,原本就有生有灭,所谓的绝后也不过是人的执念罢了。”不是他真的能放下,而是到了这个时候不得不放下。
放下了是对他的解脱,也是给她自由,爱一个人很多时候并不需要死死的占有。
楚逸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靠在椅背上低低的道:“砚儿,楚伯伯真的没有你这样的胸怀,只是我答应过你爹的事情是绝不会食言的,等荷衣醒来之后,你们还是先成亲吧!我的女儿只能嫁给你,但是我也答应你,不会再去对付卓一航。”
晋南砚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守信王的称呼真不是白来的,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想着他的承诺。一诺千金的男人虽然值得尊重,但是一成不变的举止就显得有些让人无语了。
他低低的道:“楚伯伯,我……”
楚逸摆了摆手道:“你不用再说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晋南砚摇了摇头后又道:“楚伯伯,我还有一件事情想求你。”
楚逸幽幽的道:“我现在一听到你说到求这个字,就觉得我要少活十年。”
晋南砚浅浅一笑道:“这一次的事情其实也不会让楚伯伯太过为难,只是想楚伯伯放下和卓远舟之间的争斗,还苍天百姓一个安宁。”
楚逸的眼睛微微一眯道:“砚儿你这句话我就不爱听了,这场仗并非我想打……”
晋南砚打断道:“楚伯伯,这里没有外人,你也不用再找各种各样的借口了,青玉和南诏两国虽然有仇,但是隔着这么多年,很多事情早已淡忘。唯一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的其实也只有你和卓远舟,在青玉的时候,我也和卓远舟打过交道,他的才情远非常人所及,说一句不好听的话,你也别介意,他的胸怀的气魄比起楚伯伯来似乎更胜一筹。”
楚逸轻哼了一声。
晋南砚接着又道:“其实二十年前的事情,你是大赢家,王妃这些年来一直跟在你的身边,你也一直享受着齐人之福,又何必为了那一场败战而耿耿于怀?”
楚逸冷冷的道:“不是我想与他计较,而是他一直在对我示威!时不时的派人送些东西给依依,这又岂是大丈夫之所为?”
晋南砚浅笑道:“楚伯伯你想太多了,你的爱人一直守候在你的身边,你也感受不到那种离别之苦,人都是有感情的,他不过是寻个寄托罢了。再说了,王妃不是一直守在你的身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