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很难走,却延续到远方。

白天还不算可怕,至少那些蛇虫毒物还不敢靠近,大的动物也并未见到,只是一到深夜,一切似乎便变了模样,漆黑的夜里,到处可以看到绿色的眼睛,白琴朱几乎是抱着叶知秋寸步都不敢离开,宁静的夜空,时不时的传来动物的嘶鸣,听得人毛骨耸然。

这些都还好,可怕的是他们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傍晚时分,一只野鹿从晋南砚的身边跑过,利剑轻扬,野鹿的脖子便已被割断,他取出随身所带的水壶将野鹿血接了起来。

他极为利落的将野鹿的皮扒掉,再从树的底部寻了些干燥的苔藓点燃,将干燥的树枝引燃,片刻之后,香喷喷的野鹿肉便好了。

晋南砚割了一块给叶知秋,叶知秋将野鹿肉又递给了白琴朱,晋南砚浅浅一笑,又递了一块给她,她这才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几块肉下肚,她顿时觉得有些渴,下一刻一个水壶递到她的面前。

叶知秋也不客气,接过水壶便大口的喝了起来,里面是野鹿的血,见她喝好了之后,晋南砚笑道:“那个水壶我刚刚喝过……”

叶知秋浅浅一笑道:“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上面沾了你的口水,我这般一喝也算是占你的便宜呢?”

晋南砚微微一笑道:“其实我的便宜你随便占,我无所谓。”

叶知秋轻哼一声道:“你以前占过我的便宜,我现在占一点回来算是扯平。我是一个从来都不愿意吃亏的人,你无所谓,我却是有所谓的。”

白琴朱问道:“他怎么占你的便宜呢?”

叶知秋冷哼道:“你问你的宝贝哥哥去!”话说的冷,脸上却不自觉得溢出了一抹笑意。心里却明白晋南砚此刻说出那句话来的意思,丛林里危险重重,他不过是想逗她开心而已。想起他为她做的种种,她又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

白琴朱的眼睛便看向晋南砚。

晋南砚淡淡的道:“其实没什么,只是我曾经看过她的肩膀,她摸过我的胸膛罢了。”他的笑容里却有了一丝温暖,在破庙里的那一夜似乎也涌上了他的心头,或许就是从那一天起,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子彻底走进了他的心里。

白琴朱撇了撇嘴道:“你们本是未婚夫妻,这样做再合适不过,又哪里是占便宜?”

她的话成功的把叶知秋和晋南砚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叶知秋恶狠狠的说:“谁和他是未婚夫妻?”

晋南砚却不知道他那个看起来很淑女的妹妹是语不惊人不罢休,先是一怔,然后忍不住浅浅一笑道:“琴朱的话说的很对,我们本是未婚夫妻,所以算起来那些也都不是占便宜,而是符合情理的举动。”

白琴朱嘻嘻一笑道:“我决定了,我以后都不叫你荷衣了,就叫你嫂子了,以前是不知道岐王是我的亲哥哥,所以说过哥哥的坏话,见卓一航不错,差一点就偏向那小子了。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岐王不但英俊潇洒,还有我这样一个淑女又可爱的妹妹,你不嫁给他嫁给谁?”

叶知秋实在是有些无语,这是她听过的最无赖的话了,她轻轻勾起白琴朱的下巴道:“你淑女可爱?”

白琴朱朝她灿然一笑道:“我哪里不淑女呢?”

“你就继续在那里臭美吧!”叶知秋轻哼了一声懒得理她,心情却莫名的轻松了许多,以前快乐的时光又在眼光回放,在守信王府里的日子,她是幸福的。有白琴朱这个玩伴,还有疼她的爹娘。

白琴朱刚要说话,树林里却刮起了一阵大风,她不禁吓了一大跳,连忙拉紧了叶知秋。叶知秋的眼里也染上了一点恐慌,发生了什么事情?根据她两世为人的经验,如果要树林里遇上疾风,通常都是遇上了猛兽。

晋南砚的眸子也微微眯起,佩剑在手中握的更紧了些,长身立起,将两人护在身后。

此时天已经大黑,狂风吹过树丛,一些毒虫蛇蚁似受了惊吓一般,纷纷往后疾退,从三人的身边飞奔而去。

叶知秋一见得这种情况,便知道大事不好,她曾看过不少的记录片,每当在野外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便是有比这些东西更厉害的毒物出现。

沙沙声在耳边响起,晋南砚的眸色转深,风越来越强,叶知秋大叫一声:“快走!”说罢,一拉晋南砚便往后疾奔!

晋南砚回过神来,一把抓起白琴朱向前狂跑,三人才一离开,他们方才站的地方便出现了一个极大的蜘蛛,那蜘蛛五彩六色,看起来极为绚烂,像极了南诏国的五彩蜘蛛,只是五彩蜘蛛的个子没有这么大,这只蜘蛛的个子足有一丈多长,细长的脚上是满满的毒刺,那蜘蛛的长脚一夹,方才三人吃剩的鹿肉便尽数落在了大蜘蛛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