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琴朱点了点头,又躺了下去,只是展转反侧,总不成眠,轻轻的推了推叶知秋道:“荷衣,我还是害怕,你讲过故事给我听吧!”

可是等了半天却没有半点反应,她才知道叶知秋早已经熟睡。

晋南砚倚在船头看着两人,嘴角边不禁划过一抹笑意,或许在她的心里,是真的没有什么好怕的。

而自那一晚之后,白琴朱的小脸上总写满了恐惧,总跟在叶知秋的身边寸步不离。

三人在河流中行驶了八日之后,再有一日就要到烟火城了,叶知秋坐在船头望着那满山的毒物发呆,晋南砚见得她那副表情不禁有些气闷,一边撑船一边漫不经心的道:“在想他呢?”

叶知秋望着满山的草药点了点头后又道:“确切的我是在想如何替他解毒。”

晋南砚又问道:“你真的觉得他的毒还能解吗?”

叶知秋轻轻咬了咬唇道:“是的,我相信他还有救。”她回答的是有救而不是解毒,是因为她的心里再清楚不过像这种陈年剧毒,早已渗入了五脏六腑,就算能将毒解了,可是五脏六腑和经脉都已经受损。

晋南砚听出了她话里的另一层意思,有些气闷的道:“我虽然很恨卓一航,可是此刻却又有些嫉妒他,我倒希望中毒的人是我。”他见叶知秋有些怪异的看着他,他接着又道:“因为这样一来,你的心里便会有我,会为我担心,会思念我。”

他的语气很淡,可是眉宇之间却染上了点点无可奈何。说完这句话之后,又定定的看着叶知秋,褐色的眼眸之中满是伤感。

叶知秋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后道:“其实你比他幸福的太多,至少你的父王是疼爱你的,可是他的毒却是他父王下的。而我此刻心里虽然在想他,可是人却被你掳在了身边。”她的眸光转寒又后道:“而且搞不好还要和你死在一起。”

晋南砚有些自嘲的道:“你呆在我的身边又如何?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你可知道这种滋味最是让人难受。”

叶知秋浅浅一笑后道:“那是你这么认为。”她很清楚的知道晋南砚在她的心中是有份量的,只是这种份量和卓一航是不太一样的,一直以来,卓一航的身世也好,他的身体也好,总让她的心里存了几分怜悯。而她对晋南砚,更多的是无奈。

这个如狐狸一般狡猾的男人总是让她感到迷惘,因为她从来都没有猜透过他的心思,他下一步要做什么,她从来都不知道。对她而言,这样的男人是缺少安全感的。

晋南砚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她道:“荷衣,如果有一天,我和卓一航双双受了重伤,你只能救一个,你会救谁?”

叶知秋朝他翻了个白眼,真是一个无聊的问题,她淡淡的道:“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会一个不救。”

晋南砚的眉头微微皱起,反问道:“为什么,我们都不值得你救吗?”

叶知秋浅浅一笑后道:“你说对了,你们都不值得,因为我救了一个之后,另一个只会把那个还没有死的人活埋掉,而我最是讨厌那些残忍的手段。所以我两个都不救,你们想怎么死就怎么死好了。”这两个男人从来都势不两立,都死了她也少很多麻烦。

晋南砚却笑了,他笑的有些张狂,润朗的声音在山岭之间流荡。

他笑的叶知秋有些莫名其妙,她问道:“你笑什么?”

晋南砚负手而立道:“我在笑我真的很笨,为了你的事情费了那么多的心力,害怕你爱上了卓一航,可是直到此刻,我才知道你根本就没有爱上他!”

他看着满山的林木道:“你不过是觉得他可怜罢了,错把心底的同情当做是怜悯,而我一直在吃些莫名其妙的醋。所以荷衣,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这一生这一世你都是我的!”

他的话说的很坚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叶知秋看着他的背影却觉得有些落寞,她最是讨厌男人对他说这些话语。只是心底却又升起了点点迷茫,他好像说的也有些对,至少她对卓一航少了一分情侣间的冲动,也少了一分属于爱情的疯狂。

她正要出言反驳,船却剧烈的摇晃了起来,她的脸色不由得变了变,晋南砚立在船头的身影也微微的晃了晃。

白琴朱自那天晚上看到那些毒物之后,便成了惊弓之鸟,她大声道:“荷衣,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的声音微微有些发抖。

叶知秋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晋南砚却在旁答道:“也不多大的事情,我们只是碰到了旋涡。”他的话还未说完,船便极快的打起转来。

众人只觉得头晕目眩。

身体也开始跟着船晃动起来,巨大的离心力把人往外直甩,白琴朱没有武功根基,这一甩身体便向抛去,叶知秋大急,一把将她抓住,只是白琴朱的身体已到船舷外,眼见她就要抓住白琴朱了,正在此时,一个浪头击来,她一个不稳,便往船外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