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虽极厌恶夏谨澈,觉得他完全被太后宠坏了,被宠的心性都变了。”皇上叹了口气,“但朕几年前,倒也隐隐羡慕嫉妒过他,朕有时想着,若是有人肯这么宠着朕,朕若是心性变得残暴,甚至最后不会有好下场,朕或许也是愿意的。”
江凌眼圈已经红了。
皇上又接上方才的话,“朕心中道,不能再挖喉咙来吐了,掐脖子、压肚子……好多种方法,朕试了个变,后来竟真的找到了催吐的穴位。每次一按就能吐出来。”
“再后来,朕连催吐的穴位也不用按了,只要想吐,低下头就能吐出来。”
“甚至不该吐的时候也忍不住要吐,最严重的一段日子,朕只要吃完了,立马就会吐出来。”
“朕那时形销骨立,瘦的骇人。太后让效忠于她的太医为朕诊治。太医对她道,损人心智的药,也对身子有害,朕长久积累下来,身子已经残败不堪,若是太后不想让朕死,以后这药就不能再喂了。”
“太后那时已经相信朕的心智出了问题,便停了药。朕本来极担忧太医会看出什么,得知太医的说辞后,真是又惊又喜。朕也由此看出,这位太医是个心软的,竟肯帮着朕隐瞒,便打定主意拉拢他。”皇上不再看着江凌,似乎沉浸在往事之中。
江凌不知不觉中,呼吸都放轻了,静静的听着皇上说。
“朕当时实在没有什么可用来拉拢太医的,便吃准了太医心软。三天两头将自己弄伤,通通推到太后身上,又怕太医不信,便时不时故意给太后一些罚朕的由头,惹怒太后,让太后打板子罚跪。嫌太后罚的不重,朕等太后罚跪完之后,再重重跪在地上,打完板子之后,再拿着板子自己打自己的屁股。”
“如今想来,这手段不能再拙劣,可太医竟真的被朕这样收拢来了。”皇上笑道,“那是朕收拢来的第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