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也乐,“也给我们唬了一大跳, 面色倒是越发好了。”
“他就是闲的, ”庞媛叹道,又轻轻夹了马腹, 抖了抖缰绳,叫马儿去一旁慢悠悠的吃草,“他是合该生在战场上的,先前在京里就多少回的同我说, 说此生不能与将士们一同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他心中有愧!”
天气虽然还冷,可因为近些年保养得好,地上亦藏着好些草根, 马儿本不大饿,便抖着耳朵,有一口没一口的啃着做耍,时不时还甩甩尾巴,十分欢愉的模样
白芷沉默半晌,心中百感交集,“也不是他的过错。”
是圣人强调他回去的,又有什么法子?
“何尝不是这个道理?”庞媛唏嘘道,“其实他自己个儿也是明白的,只是过不去这个坎儿。先前圣人刚准了那几天,他乐得觉都睡不成的,来这边虽然日子苦些,可我瞧着他精气神儿反而更好了。”
在开封京中到处都是眼睛和耳朵,怎一个如履薄冰形容得尽?便是白菁心中烦闷也不敢有丝毫表示,只是一味憋着,倒叫这条舍生忘死的好汉生生憋坏了。
如今山高皇帝远,天高海阔,旁的不说,他胸中先就开阔了,好歹暂时吐尽一口郁气,自然病也轻了三分。
白芷点点头,“这个不难,正好如今仗也打完了,外族元气未愈,一时三刻也不敢轻举妄动,且叫他们到处跑马去!叫外族瞧了,也是个威慑,又省了巡视,又叫他养了身子,岂不是一石三鸟?”
说罢,两个人对视一眼,齐齐放声大笑起来,惊得周围几只鸟儿惊慌乱飞。